最最遥远的距离32
文/或浓或淡
子琪回到住处，就被正在门口等候着的肖明毅逮了个正着，尽管他依然衣着整齐，品味卓越，但是下巴的胡渣儿和一脸的疲惫，还是看出明毅这段时间的煎熬。他一看到子琪不等她开门进房，就抓住她的肩膀说：“你不可以就这样离开我。”
子琪掏着锁匙几次开不了门，一进门，他就把子琪扳过身子抵在门后，亲吻着她，喃喃地说：“你不可以这样，你不可以这样。”
子琪在他的怀里立马就棉软了，虚空到无力反击，她心里一百个拒绝，可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背叛她，抽离她的意志回应他，任由他拥抱、亲吻、抚摸着。她何尝不想要他，只是太害怕他让自己失望，她宁愿孤独也不愿再次被伤害。于是她嘤嘤地哭泣起来，明毅安慰她：“嘘...嘘...，我在这，亲爱的，对不起，别哭，我再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伤害你。”
明毅越是安慰子琪哭得愈加凶猛，似乎不把眼泪流尽就无法洗涤多日以来积压的委屈。以前看到电视里头哭得死去活来的情感剧，子琪总觉得剧中的女主太过矫情作假，往往觉得没意思直接会把电视机关了，现在的子琪却跟剧中的女主没有什么两样，一把鼻滴一把眼泪痛不欲生述说的依然是委屈与伤害。子琪的眼泪与明毅的道歉渐渐就落实到宽衣解带，企图一炮泯恩仇。
子琪感觉到他强壮温柔的手滑下她的脊椎，在腰部停顿，接着向下，撩起裙摆，又回到腰部。他们就像一对配合娴熟的花样滑冰运动员，熟知对方的每个动作、脚步、呼吸、节奏。首先他们会做爱，但做爱前，甜言蜜语前奏少不了，肖明毅一边说一边解着裙带：“亲爱的，你把我给想死了。”
“我才不信你呢。”子琪要拍开他蠢蠢欲动的手，却忍不住用拇指在他的手心打着圈圈，听到自己的声带不自由主地发出变重的呼吸声。
“真的，没骗你，这些日子，没你在身边真心难过了。”
子琪依旧不信。
“我都无心工作了，在你家门外守了这么久，你都不让我见你，你知道我还让迈克帮我求情，他今天把你的回信转给我看了，你的回复天塌下来似的让我痛不欲生。”明毅一边说着一边手继续在子琪的身上熟悉地游走。
“不是还有网上的情人吗？”子琪还没解气。
明毅停了上下探索的手，用食指在子琪的鼻头轻轻一点，好像她是个不喑世事的小孩似的，“宝贝，那是网上的事，不能当真的，也就你当真，把男女这事看得太干净，现在人谁没有个需要呢，又不是真枪实弹地干。”他说。
子琪刚燃起的情欲顿时就蔫了，一把推开明毅，站到一旁。
“敢情你还想真枪实弹干不成，我的生理期才几天，你就管不住下半身，我还能指望跟你天长地久。”子琪又气恼了，眼泪又吧啦吧啦往下流。
“我们在一起快乐就好，为什么你老要去想没有发生的事情呢？”他以前几乎从未用如此粗暴和恼怒的口气中对她说过话，他朝四周围看了看，捞起一个枕头狠狠地扔到床的另一头。
“谁说没发生，这次隔屏裸着干，谁知道下次是不是面对面真枪实弹来。”子琪听到明毅语气中的恼怒和不耐烦更加生气，走到客厅，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了起来。
“我们明明可以好好的，为什么还要吵架？有意思吗？”明毅跟了出来，一面压低了声音说，但依然可以听出他一样愤怒。
“是没意思，你还是走吧，我们不要再一起了。也许我们真不适合。”子琪哽咽地说。
明毅走了过来，扶着她的双肩：“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爱你。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可我也不想再爱你了，你走吧。”子琪打开客厅房门，见明毅没动，又推了他一把。明毅被推出门，身子半靠在门框上，随着子琪将房门关闭的挤压，他又用一手掌顶着房门说：“不要在生气的时候，做这样的决定，子琪...听...听我说。”
子琪见明毅身子移出门外，就哐地一声关了门，回头趴在沙发上嘤嘤地哭。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声响起，子琪不想起身接听，但是电话固执地响着，她只好起身寻找电话声响的来源，在卧室床边地上，子琪看到她那个松挎挎地堆放着的挎包，翻出电话按接听键，传来洪涛怪模怪样的声音：“小朋友，哥给你念段佳句哈，‘因为你如果一心要找某个特定的东西，就会错过重要的东西。清空你的脑袋，当你看见的时候，就知道你在找的是什么了’，尤奈斯博 《雪人》里的句子，写得好吧？再给你念一段，‘学拳击手那样，跟着对手的攻击摆动，不要反抗。如果工作上发生的事冲击到你，你就让自己受冲击，反正你也不可能长期都把可能冲击到你的事挡在外面。一点一点地承受，然后像水坝泄洪一样释放它，不要把它憋在心里，不然水坝会出现裂痕’。”
他恢复正常的声音说：“这本书写得不错，里头佳句连篇，昨天刚买的，下次你来厦门，拿给你看，不输你喜欢的那部《X的悲剧》，那本书我也买来看过了，咦，怎么不说话啊？”
子琪没有应答，依旧抽着鼻子哽咽着。
“你在哭吗？怎么啦？”子琪在电话里头听到洪涛移动椅子，然后是开始来回走动的声音。
“怎么回事嘛？谁欺负你了？”
子琪哇地一下就哭出声来。
她怕被他知道，同时又想被他知道。
好像洪涛才是生活中的人，更加真实、更有分量，他的言语、他的吃相、他的走姿、他的情感，所有的一切跌宕起伏，但绝不会如空气一般虚无，似清风一样飘忽，在他面前的这种莫名的放松舒服是明毅无法给予子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