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杉版资治通鉴【2163】磨刀霍霍向宦官。2024-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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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命翰林学士、户部侍郎王溥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任命吏部侍郎裴枢为户部侍郎、同平章事。王溥，是王正雅的族孙，常在崔胤幕府，所以崔胤引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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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赠谥故睦王李倚为恭哀太子（去年被刘季述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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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授幽州节度使刘仁恭、魏博节度使罗绍威并兼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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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一日，朱全忠回到大梁。二十一日，派氏叔琮等将兵五万攻李克用，越过太行山，兵分六路，魏博都将张文恭从磁州新口，葛从周以泰宁、天平兵会同成德兵从土门，洺州刺史张归厚从马岭，义武节度使王处直从飞狐，权知晋州侯言以慈、隰、晋、绛州兵从阴地，大举进入河东。氏叔琮从天井关，进军昂车。

三月二十九日，沁州刺史蔡训献出城池投降。河东都将盖璋晋见侯言投降，即刻令他暂代沁州刺史。

三月三十日，氏叔琮攻拔泽州，刺史李存璋弃城逃走。氏叔琮进攻潞州，昭义节度使孟迁投降。河东屯将李审建、王周率步军一万、骑兵二千向氏叔琮降。氏叔琮进军晋阳。

夏，四月三日，氏叔琮出石会关，扎营于洞涡驿。张归厚引兵抵达辽州，四月五日，辽州刺史张鄂投降。另一将领白奉国会同成德兵从井陉进入，四月七日，攻拔承天军，与氏叔琮烽火相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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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二日，皇上拜谒太庙。四月二十五日，赦天下，改年号为天复。为王涯等十七家平反昭雪。

华杉曰：

公元835年，甘露之变时，宦官诛杀王涯等十七家，至今已经六十七年。崔胤准备诛杀宦官，所以先为王涯等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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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初，杨复恭为中尉，借度支专卖酒曲一年的利润来供应左右神策军，自此不肯交回这项利权。至此，崔胤草写赦令，想要抑制宦官，允许卖酒人家自己造曲，只是每月缴纳税款就可以。两军之前所造的酒曲，催促他们减价卖出，过了七月，就不得再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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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川节度使王宗涤因病请求派人接替，王建表奏马步使王宗裕为留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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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叔琮等引兵抵达晋阳城下，数次挑战，城中大恐。李克用登城守御，饮食都没有时间。当时大雨连绵几十天，城墙多有颓坏，守军随加修补。河东将李嗣昭、李嗣源在城墙下凿出暗门，夜里出击攻打宣武军营垒，屡有杀获。李存进击败宣武军于洞涡。当时宣武军人多，粮草供应不上，久雨，士卒患痢疾，朱全忠于是召他们撤军。五月，氏叔琮等从石会关撤退，诸道军也退。河东将领周德威、李嗣昭以精骑五千尾随追击，杀获甚众。

之前，汾州刺史李瑭举州投降宣武军，李克用派部将李存审攻击，三日攻拔，逮捕李瑭，斩首。氏叔琮经过上党，孟迁举族跟随南迁。朱全忠派丁会代替孟迁镇守潞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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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全忠上奏请求朝廷任命河中节度使，而暗示吏民请愿让自己为统帅。五月二十二日，任命朱全忠为宣武、宣义，天平、护国四镇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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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八日，加授镇海、镇东节度使钱镠为守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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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胤取消两军卖酒曲特权，连同京师附近各镇也一并取消。李茂贞舍不得这项利权，上表乞请入朝论奏，左军中尉韩全诲建议批准。李茂贞抵达京师，韩全诲与他深相交结。崔胤开始惧怕，暗中对朱全忠更加优厚，与李茂贞结为仇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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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命佑国节度使张全义兼中书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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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月十三日，朱全忠前往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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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重返帝位的行动，中书舍人令狐涣、给事中韩偓都参与了计谋，所以擢升为翰林学士，数次召对，咨询以机密之事。令狐涣，是令狐綯之子。当时皇上将军国大事全都委任给崔胤，每次奏事，皇上与他从容交谈，往往谈到黄昏，点起蜡烛继续。宦官们畏惧他，都不敢抬头正眼相看，事无大小，都先咨询崔胤，然后执行。崔胤志欲铲除全部宦官，韩偓屡次劝谏说：“做事最大的禁忌是过于极端。这些人也不可全无，再说，恐怕他们狗急跳墙，更生他变。”崔胤不从。

六月十七日，皇上单独召见韩偓，问：“宦官中为恶者如林，怎么处置？”回答：“去年政变，宦官们哪一个不是同恶！如果在当时处置，也就处置了，如今已经错过时机。”皇上说：“当时，你为什么不跟崔胤说？”回答：“臣见陛下诏书说，‘自刘季述等四家之外，其余一概不问。’身为君王，最重要的莫过于信用，既下此诏，就要坚守。如果再杀一人，则人人自危。即令如此，后来再杀掉的人也不少，所以宦官们忷忷不安。陛下不若选择其中尤其无良者数人，明示其罪，依法诛杀，然后抚谕其余的人说：‘我担心你们认为我还暗藏心事，自今往后，就可以没有疑虑了。’然后选择其中忠厚的人为首领。对他们有善则奖，有罪则惩，这就都自己安心了。如今在公在私的宦官数以万计，岂可全部诛杀！帝王之道，当以厚重镇定，以公正驾御，至于那些琐细机巧的小动作，这边一旦发动，那头就有回应，终不能成大功，正所谓一团乱麻，越理越乱。何况如今朝廷之权，散在四方。如果能先收回此权，那就没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了。皇帝深以为然，说：“此事终究要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