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人生（八）

梦中惊醒的家旺睁眼一看，就见一只大黑狗正在疯狂的撕扯着他的裤脚，脚踝骨处已被咬破，鲜血直流。家旺惊慌失措，赶紧爬起来，一边喝斥，一边用秫秸抽打着狗。那大黑狗更加疯狂，龇牙咧嘴瞪着血红的眼睛，凶恶的往上扑来。

正在这时，就听一阵大声的呵斥，那大黑狗犹豫一下，没敢上前，灰溜溜的躲到远处，定定的看着家旺，充满敌意。一位老婆婆快步走来，她是来抱柴火做饭的，看到这般光景，连忙制止穷凶极恶的大黑狗。

“你是哪的？做啥的？为啥睡在这里？”面对老婆婆一连串的发问，家旺只是摇摇头。老婆婆不再发问，她看到了家旺脚上的伤，知道这是大黑狗所为。“快，到我家里给你包扎一下，可恶的大黑！”

婆婆六十多岁，身体还很健壮，走起路来就像年轻人一样，依然是那样矫健。婆婆抱着柴火，领着大黑狗在前面走着，一回头见家旺还没动地方，连忙喊着：“我说你快点儿啊，得了破伤风就没治了！”家旺一想也对，先保命要紧，况且他的肚子咕咕直叫，顺便找口吃的也好啊！

家旺跟着婆婆来到一个院子里，屋里出来一位老年男子，婆婆吩咐道：‘老头子你做饭吧，大黑把人家咬伤了，我给他包裹一下！记得多做些饭啊！’男的看了家旺一眼，答应一声开始点火。顿时一股青烟从烟囱中冒出，整个院子飘着燃烧柴草的气息。婆婆不敢怠慢，找来一块干净的土布，先把伤口清洗一遍，上了一些外伤药粉，然后把那伤口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一股饭香弥漫开来。家旺走了一夜的路，早就饿了，但又不好意思说，毕竟和人家素味平生，显得有些拘谨。这时，婆婆端来一碗白开水：“喝吧，喝了暖和！”家旺连忙双手接过，看到婆婆慈眉善目的，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也是这般疼爱，也是这般温柔。他心念一动：“母亲要是活着多好啊！能吃上可口的饭菜，也不至于到处流浪！”

他端起水慢慢喝着，眼泪滴落在碗里，似乎有一股咸咸的味道，也许他的人生就是这般苦涩，只能在漂泊中度过。太阳出来了，昏暗的小屋顿时亮堂了许多。窗外小鸟在叽叽喳喳的鸣叫，似乎在说着夜里没有说完的悄悄话。

“饭熟喽，小伙子，一起来吃吧！庄稼人，没啥好的，将就着吧！”男人一挑门帘，冲屋里喊着。饭菜极其简单，玉米粥冒着热气，金黄的玉米饼子，透着诱人的香味儿，一盘老咸菜还放了些麻油，香气缭绕。一小碟油泼辣子，香辣馋人。

家旺真的饿极了，端起玉米粥，呼噜呼噜地喝着，喝到肚子里感觉好舒服，又吃了两个玉米饼子。这简直是他一生中最可口的饭食，吃完顿时觉得身上暖暖的，头上也沁出细汗。

“小伙子，多吃点儿，管够啊！”婆婆的话里，透着庄稼人特有的朴实和真诚。“谢谢大娘，我吃饱了！”两大碗玉米粥，两个大饼子，撑得家旺肚子鼓鼓的。

三个人正在吃着早饭，大门一响，风风火火走进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