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觅芳华

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44期“考”专题活动。

明日便是三年一度科考，又是阿爹忙碌的时候。每隔三年春季，门前的垂柳冒出新芽，今年和往年不同，我想了一法子，想去观望考生的考试。我趁阿爹不在房时，偷了他的令牌。往年的科考，都是阿爹负责阅卷。他平日里闲着无事，把我管得甚严，若不是让我读书写字，就让我练习女工。而我只想着外面的世界，每逢佳节，我总是在窗前听着外面的嚷嚷声。听说街上有花灯，有猜灯谜，还有各种小贩等等。我偶尔劝我的贴身丫鬟阿青，随我偷溜出府，可她向来胆小，连忙摇头。我看她头摇得厉害，生怕甩出来，便放弃了这一念想。

而今日，我整整苦等了三年，终于寻到出府的机会，我趁阿青不注意，将自己乔装打扮成一名公子，借着夜色溜出府。

我走在上京的街上，看到几名公子在客栈门前对诗，心里便生了兴趣。我往那边走去，挤到几名公子中间。站在我身旁的那名公子，叹了一口气我瞥了他一眼，皮肤白如玉，五官也显得十分精致。他穿着十分朴素，朝客栈另一头走去。我瞧他生得好看，便跟了上去，假装成男人的声音，问道:“公子，为何唉声叹气？”

他眼睛泛红，说道:“这位兄台有所不知，我虽已中得举人，可在上京路上遇到强盗打劫，不仅银两被劫空，连证明我是举人的文书也落在强盗手里，怕只怕……明日我无法进入贡院正常参加会试。”

“原来如此。”我细想了一下，看着他脸上难堪的表情，也不像是说谎，便想着不如借阿爹的令牌给他用一下，也算是美事一桩。

他长叹一口气，说道:“也许这正是我萧某的命吧。”

我往他那边靠近，心窝就像冒着一股热。我后退一步，说:“我有办法让你正常参加会试。”

“当真？”他明澈的双眼看向我。

我朝他点了点头，说:“当真，只是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我是柳州萧家的二公子，名萧瑾睿。”

原来是柳州萧家，先前就听闻萧家好善乐施，今日有缘见到萧家公子，想来也是一种缘分。

萧瑾睿见我默不作声，连忙问道:“你当真可以让我进贡院参加会试。”

“当真，说来你可能不信，本次阅卷大臣与我相识，明日我借他令牌可让你如愿参加会试。”我轻咳一声，撒了一个谎。

“当真。”萧瑾睿弯腰朝我鞠躬，说道:“如能让我参加会试，这辈子让我做牛做马都可以。”

我噗嗤笑了一声。我可不需他为我做牛做马，如他能榜上有名记住我的恩便可。我朝他说道:“做牛做马言重了，兄台明日只需如约去参加会试，我自有法子让你进入贡院。”

“那便谢过兄台了。”他拱手行礼道。

我许久没见过如此好看又如此客气又知恩图报之人……

翌日清晨，贡院门前挤满考生。我远远看到萧瑾睿正在贡院门口来回跺脚。我往他那边走来，昨晚我生怕惹出是非，便又偷偷回府睡了一觉，等今早阿爹出府，我便打扮成昨晚见萧瑾睿的模样，拿起令牌，趁阿青去如厕，便准备溜出门。可到门口时，心想萧瑾睿可能没有带笔，便顺手拿起自己平日用的笔，匆匆走出门。

萧瑾睿看向我，迅速向我走来，说:“兄台，你可算来了。”

我拿出令牌对守在贡院门口的守卫，说:“这位考生丢了文书，已被我查实，你们行个方便，让他进去考试。”

守卫看了看令牌，有些半信半疑。

我学着阿爹的官腔，说:“你们若是误了他考试，阅卷大臣降罪下来，你们可当得起。”

两名守卫相互对视着，便让出一条路。

我的手里冒着汗，才想起手里还拽着自己的笔。

萧瑾睿喜极而泣，准备走进去。

“等等，我用这支笔数载，今日便借你一用，如日后金榜题名，别忘了我……”

萧瑾睿接过笔记，看到上面的名字刻着:“林舒婉”，惊讶地看着我，说道:“你是……”

“去吧，有缘相见。”我忽然有些不舍。

他紧拽着笔，嘴角上扬，说道:“记下了。”便往里面走去。

……

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直到殿试结束后，我越发地想出去瞧瞧榜上的名字是否有萧瑾睿。可阿爹忙完便时刻盯着我。可我实在忍不住，便开口问起阿爹:“阿爹，你可听说过萧瑾睿这个名字？”

阿爹眼前一亮，笑道:“莫不是我家婉儿看上当今的探花郎？”

探花郎，他竟中了探花。我强忍欢笑，免得在父亲面前失了方寸。

“不对呀，你是何时认识的探花郎。”阿爹似乎想到什么。

“我……只是一面之缘。”

我话音刚落，阿青便拿着一支笔冲了进来，边笑边喊道:“小姐，门外来了一公子想见你。”

我看着熟悉的笔，上面正刻着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