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落疏疏月又西200猜心
乔远寒抬起头来看是苏子卿:“子卿过来了。”他和苏子卿打着招呼并让坐,又忙着给苏子卿倒水:“寒云不喜欢喝茶,只能让你喝水了。”
苏子卿在看到乔远寒的那一瞬,心底莫名的失落,他心底的侥幸像花朵瞬间萎谢。他仍冲乔远寒笑了笑,并主动和乔远寒握手:“好久不见!”他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水:“师傅,你给陈阿姨的衣服做好了吗?”他有些恨这样问寒云的自己。他这样问,为了向乔远寒说明,自己一直和寒云有联系吗?
乔远寒看了一眼苏子卿,他这一眼似乎要洞察苏子卿的心事:“寒云和我今天忙了一天,刚回来赶做衣服。”
“哦,”苏子卿笑得牵强:“师傅,你看看这台缝纫机怎么样?是电机,比你用的缝纫机做衣服快且省力气。”他走近寒云。
“寒云,我们看看。”乔远寒拽寒云的手,他与寒云十指相扣。这分明是一台新缝纫机:“这台缝纫机多少钱?”
“这是我送给我师傅的。”苏子卿的目光落在乔远寒握着寒云的手上,他的嫉妒像一匹野马想要脱缰。他紧紧地攥着拳头,眼眶微红。
“苏子卿,这是一台新的缝纫机,除非你收钱,否则我和远寒不会要的。”姜寒云自然最在意远寒的想法。
苏子卿笑了笑,他笑得很尴尬:“我这么远跑来,倒像推销缝纫机的?”他看到了寒云眉梢眼角的喜悦,她呆在乔远寒身边很幸福:“一千五。”
乔远寒笑了笑,他掏出钱包,取出一千七百块钱递给苏子卿:“我可没有认为你是在推销缝纫机。你的这份情意,我心领了。缝纫机一千五,应该再加二百块钱运费,共一千七!”他算得很清,他看出来苏子卿对寒云的心思。
苏子卿牵强地笑,他接过乔远寒的钱:“好吧!这生意挺好做。我还有事。”他转身。
“苏子卿,下周带你媳妇儿过来试婚纱。”姜寒云冲着苏子卿的背影喊,她在远寒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忧郁。
“嗯!”苏子卿应了一声,眼泪滑出了眼眶。
“我还以为苏子卿是单身呢。我刚才突然怕他抢走你。”乔远寒拥住寒云:“可不可以不这么好看?”他吻寒云的额头。
“远寒,我以前是你的女朋友,未婚妻,如今是你的妻子。此生我认定了你,不管以后我们贫贱富贵,疾病健康……”姜寒云替乔远寒拽了拽衣领。
“这一生太短暂了。”乔远寒摸着寒云的嘴唇:“遇到你,我才知道自己是个贪心的人。我害怕死,我还想着下辈子也要和你在一起。”
“这辈子,下辈子……若有生生世世我都和你在一起。”姜寒云拥住乔远寒:“我马上就把衣服做好了,你把缝纫机挪好。”
乔远寒捏寒云的鼻子:“遵命,夫人。”他把苏子卿送来的缝纫机,安放好,又给寒云把店里的衣服搭配好。他趁着寒云熨烫衣服,出去了一趟。
晚上九点寒云正在做陈阿姨的衣服,乔远寒已进了里面的休息间。姜寒云在外面忙碌,乔远寒在里面忙碌。待寒云做完衣服,走进休息间整个人愣住了。
乔远寒给桌上点了喜烛,红烛上的喜字和那跳跃的火焰无比喜庆。桌子正中间是乔远寒写的乔家三代祖宗之牌位。
“远寒,你这是做什么?”姜寒云问,火焰的光影在远寒幽深的眸子里跳跃着。
乔远寒拽住寒云的手:“我们今天领的结婚证,今天才是我们真正的洞房花烛夜。”他把寒云拽到桌前:“今有乔家列祖列宗见证,我娶寒云为妻,不管此后贫贱富贵,均爱她,敬她、疼她,守护她一生!”
乔远寒吻寒云的额头:“我们拜过三代祖宗,让我爸也知道,我娶了你!”
姜寒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远寒这是放下了心结,不再计较姜永明的那些过往。他为了自己抛弃了旧年恩怨。她点头。
乔远寒注视着寒云笑:“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
“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姜寒云挽住乔远寒的手,她想起母亲贴身的婚书。她今与远寒也以这纸婚书为盟。
乔远寒低下头吻寒云:“此婚书生生世世有效!”他把寒云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洗了脚休息,今晚我不能欺负你,等你身体好了,加倍还我。”他吻寒云的眉眼。他亲自给寒云洗了脚。
“远寒,”姜寒云钻到乔远寒怀里:“我刚才听天气预报了,气温很快会回升,咱们康复路店里需要上夏装了。”
“我过一个星期再去广州。”乔远寒抚摸着寒云的头发,他如今怕了和寒云分开:“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姜寒云嗯了一声,她贴着乔远寒,躺在他怀里依然觉得像在梦里。她摸乔远寒的肌肤,甚至摸他的胡子碴……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乔远寒便起床,他帮寒云打扫完店里卫生,又去外面买了早点:“小懒虫,起来吃饭。吃完了再睡一会儿。”他吻寒云,捏她的鼻子。
姜寒云笑:“我终于偷了一次懒,被你叫小懒虫了。”她睁开大眼睛看着远寒:“你要去康复路了?”她坐起来拥住他:“下午几点回来?”
“下午六七点吧。”乔远寒低下头吻寒云的嘴唇:“我走了!”
姜寒云坐在床上听着乔远寒推开了卷闸门,又拉上了卷闸门。她从床上起来,迅速地穿好衣服,未梳头洗脸冲到门口,推开门。车站就在对面。
乔远寒刚上车,他站在车窗口看到了寒云,他冲寒云笑着挥了挥手。
姜寒云站在门口看着车走远才回了店里。春节过后是服装淡季,各家的店里都很冷清。她要等顾客来取衣服便只好坐在店里,平日她会去布匹市场转转。
陈阿姨中午十一点才来:“小姜,我的衣服做好了吗?”
“阿姨,我给您做好了。”姜寒云立刻把衣服拿出来,让陈阿姨试穿。
陈阿姨穿好了衣服在穿衣镜旁转了几圈,她挑剔的眼神里有着喜悦。她的眉毛还画着很早的柳叶眉,脸上薄薄施着粉底:“小姜,你学服装设计很久吧?这衣服的腰线做得好,显得人很俏。”
“是阿姨气质很好。阿姨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很美丽的女子。”姜寒云不吝惜自己的赞美之词。
陈阿姨终于在寒云面前放下了长辈的架子:“我是上海姑娘嫁到你们这边的啦。年轻时候说喜欢就喜欢了。”她的脸颊上竟有了红晕:“我那老头对我很好,他没有让我受过委屈。”她的眼睛里有了泪光:“可惜他前年撇下我……”她竟哭了。
姜寒云不禁叹息:“阿姨,您伸伸胳膊,看哪里还不合适?”她岔开话题。
陈阿姨擦了眼泪,她伸了伸胳膊:“小姜,你这衣服做得真好,我们这些老太太的衣服忒难买了。我明天带我那些老姐妹过来,你给她们算优惠点。”
“好啊,那我就先谢阿姨了。您若平日无事,可以到我这里来坐坐,我陪您聊天。”姜寒云想着老太太的老伴故去了,她定然孤单。
“好啊!”陈阿姨爽快地答应了。
下午竟又下起了细雨,姜寒云坐在店里觉得有些冷。她便把衣架上的衣服一件件取下来,除去上面的尘土。
下午五点半,寒云开始做晚饭,她想着等远寒回来就可以吃晚饭。可明明过了七点半还不见远寒,她便坐立不安。
晚上八点,天便黑俨实了,雨下得淅淅沥沥。乔远寒还是没有回来。姜寒云实在坐不住,她撑了伞在车站上等乔远寒回来。或许因为他们分开过,她便怕极了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