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假第2日: 乡间小雨润如酥
文.图/英歌h
听完跨年钟声才睡,早上七点又被催起,八点驱车前往90公里外的兰溪乡下婆家。
小车后座和后备箱塞得满满的,和往年春节一样,全是给王兄兄弟姐妹大人孩子准备的年礼,唯独减少了一份给婆婆的礼物。去年春节前是最后一次给婆婆备年礼,婆婆却未能享用。
一周前婆婆去世周年祭刚回来,但按当地习俗,大年初一要给家中过世老人上新年坟。
春雨初霁,茂竹如洗。山野曲径间三五成群游走着附近的村邻及其回家过年的亲人,掩映在荒野僻静之地的座座荒冢新坟前,闪动着红烛的光焰和缭绕的香雾,似乎没有一处被亲人遗忘,有些墓穴经年累月风吹雨蚀已化作小土堆、土堆上已挺起青翠的修竹,三炷香一对烛提醒着路人,此地为先人安息之所。
来来往往的人群,总有熟识的村民,叫着彼此的小名,相互热情地打招呼:
“**,新年好!回来过年啦?”
那种感觉很特别,上新年坟上出浓浓的年味。
山野里穿行一圈,拜了六七位先人,有的拜完都不知是哪位。反正总归是祖宗辈的吧,求其福佑后代、恩泽子孙。
下午,女儿一家也从她婆家赶来会合,猪宝成了中心,被众亲捧“月”,连8岁的小哥哥也极尽殷勤地做起“护花使者”。
变化最大的当属孩子们,只有在他们身上,可以明显感受到岁月流逝的痕迹。
一年前春节前夕,村中三槐堂里进行一场为婆婆举行的盛大奠礼,那时的猪宝还不会走路,见生人就哭,连我都不让抱。如今,在红烛高照的三槐堂,面对太原王氏祖宗画像,她放下手中的甘蔗,像模像样地拱起小手,深施大礼,那姿式神态令人瞠目。
猪宝还学会了“恭喜发财,红包拿来!”可她对红包没概念,拿到往地上一扔。
大姐家顽劣的小“混世魔王“也变了,变得规规矩矩,人家是小学生了嘛。
兄弟家那位高中时躲楼上看《百年孤独》的大学生依然孤独,独行侠似的,不言不语。不过问他什么,也会微笑着回答。只是一问一答、不问不答的聊天,会令人索然无味,不问也罢。孤独男生的世界真的不懂。
而兄弟家已参加工作的女儿,倒是越发出落得亭亭玉立,修长的身材、高冷的气质像个名模,开辆特斯拉,据说还拉回两只猫,我还没见到。她在杭州一家公司从事国际会展的线上产品营销,业务受疫情影响,她说正考虑换工作。
楼下闲庭信步的鸡群不时被4只小萌狗惊扰得四下溃逃。这些小狗腿都没站稳,却凶得狠,汪汪叫着往前冲,一吓唬又缩回去。它们一窝还有4只,据说出生时压死1只,3只送人。它们的妈妈似乎很疲惫,蜷缩在阳台一角晒太阳。
我对家里这只后来的狗没啥感情,它看我的眼神也很冷漠。我怀念那只曾陪伴婆婆多年的“矮脚“,它死得很冤,被打狗队一网一棍打死在家门口,只因主人外出没及时得到消息把它圈在家里。
“矮脚“死后,村里的鸡鸭鹅狗依然自在地四处游荡。唉,生死有命,狗莫能外。
傍晚,天空飘起纤细的雨,落在身上绒绒的。想起那两句诗:“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大年初一,问候各位来串门的亲,新春快乐,牛年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