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三)
2021-07-28 本文已影响0人
水木天Cinderell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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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不放心,又进了父亲的房间,母亲忽然变了声调:“这不是没气了吗?”我紧跟在母亲身后,有些不知所措,父亲艰难的喘息声听不到了,黄而混浊的眼睛圆睁着,我用手轻轻抚了一下父亲的眼睛,眼睛合上了。我赶紧给妹夫打电话求助,妹夫又指挥我摸父亲的脉搏。脉搏没有,胸口也不起伏了,更听不到呼吸的声音。父亲走了!
我没有恐惧也没有眼泪,我先是让母亲到客厅,我给弟弟、妹妹打电话,紧接着联系白事先生。白事先生告诉我给父亲净身,等他赶过来给父亲穿衣服。我像往常给父亲清洗一样给父亲身体擦干净,整个人是机械地听从安排。
其实,父亲的走,是意料之中,因为他的病很多人只能撑两三个月,而他却顽强地与病魔抗争了两年多;父亲的走,也是意料之外,每一次父亲身体没劲儿,腹水多了,点滴蛋白、置管放腹水,父亲总能化险为夷。我知道父亲撑不了太久,又总认为父亲不会走。这一次弟弟给父亲买了20瓶蛋白,一天点滴2瓶,昨晚上点完6瓶,父亲应该好转的啊?我在父亲的房间踱着步,似乎这一切都不是事实。
我刚刚休息两天,刚刚想,父亲想吃什么给他做点;刚刚想,如果可能带着父亲在附近转转。在我的内心,人走的时候应该是极其恐怖的,应该有凄厉的惨叫,应该张牙舞爪万般不舍的。然而,父亲就这样悄悄地走了,甚至一句话都没留下。(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