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亲吻悬崖》的一点联想或突然间想起张枣

记曾张枣言:“危险的事物固然美丽。”不如看他亲吻悬崖。

可人呐常被表象所迷惑。至于悬崖上有什么？那不是我要关心的问题。而关于致水，付与口中的三水，我也无过多了解。

她让问王猪，不，王祝。才有了匆匆翻阅此诗集之感。只能说自己阅读太浅，说点个人感觉作罢，但语言有什么可信的呢？

先来看其《听瓦上雨》:

雨落瓦片，如人落乡村

它们一生都在追赶

我们，一生都在逃亡

此间隐藏的宿命故乡永恒的问题难免会让我想起另一个青年诗人千屿所说。她说“死在哪里，哪里便是故乡。”

继而是他在《有关昆明的汛期》中言:

我们在远方醒来

读同一封来信

手边一支蜡烛

流泪到天明

它让我想起桃叶姬的“一边写诗，一边流泪。”想起张枣的“书未读完，自己入眠。”只是那句中涉指的远方是悉尼的远方还是海子的，亦或者是诗人自己的，当然也可能只是一种想象。

紧着这我们开始跟着诗人《读信》。“读镜子，镜子后面正大声朗读的人，读风，他企图让我走马观花。”

此前者让我忽而想到北岛那首《乡音》，开首那句“我对着镜子说中文。”而作者后一句则让我想起陈东东《奈良》那句“走马观花一日，即为葬身之地。”当然作者也可能从。从未读过此诗，只是偶然介入一种风景。

来，接下来我们看看诗人的另一首《银杏路》:

你动不了自己，一种美或结果

而所有的事正变成一件事

所有的名字是一个名字

它让我再次想起张枣，想起他那首《早晨的风暴》中的那个老人。继而顺着风，我来到诗人的《悬崖》:

一个深渊路过深渊

看见自己的坠亡

竟有了轻生的含义

这莫名会让我想到柏桦那句“时间有两个相度。”要么死亡是另一种追随？它也有两个相度？我不敢妄自猜测。

紧接着是那首《刀》:

其实每一把刀

都曾努力解释过自己的温柔

当你选择握住它

你就必须选择原谅

诚然这世间没有什么必须原谅的事物，就连死亡也是个意外的偶然，不妨借木心先生在《杰克逊高地》那首诗尾两句来说。

“诚知世事尽可原谅，但不知该原谅什么。”

而到《冬天见》的时候，诗人已然明白了什么？从而他发出这样的感慨 ——

“我已不再精心伪造一个人的过去。”

读此百味杂陈，也许作者已经明白了某种宿命。单凭此句我想到华莱士·史帝文斯的《最高虚构笔记》，有时间一定翻阅来读。

然继续阅读，尔后我看见诗人的《断片:巡山笔记》:

“他敬仰荒野的速度，必将远胜于一只画眉。”

很有意思，它让我再次想起张枣那句“虚空不少于一朵花。”如果你对比着看，少即是多，快即是慢。这是不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我们再来看看这首《雨天颂歌》:

我不能秉羽前去，除此之外

我接受她关于山顶的誓言

与鹤背上的针灸

这古医绝学与鹤，中国最高的象征物出现。是否我可以说一句:她比鹤更纯洁。只是看见他“山顶的誓言”难免流于伤感，比如最近很火的歌“往事匆匆，你总是被感动。”但我更要说的是它又一次的让我想起于坚那句“那时年轻我们听见风吹落叶的声响就感动到热泪盈眶。”

只是那感动呐。也终会过时的。象叶芝那随时间而来的真理。

下来呢是诗人的《如泄》:

从雪地里出发，能摸到阳光的肉身。

此一句冷暖颜色交替的质感，读一遍足以令人印象深刻。

最后，我们看看作者这首《水声:寄自J.Z之城》:

物什在晚餐中脱落，渐欲的小曲

飞过悬崖。来到旧天气下

我看着被褥似风帆

她少有的应答，能让我栏杆拍遍

它让我想起《何人斯》中的晚餐皮果，乱花渐欲迷人眼的后庭遗曲。想起欧阳江河的悬棺，晏殊的去年天气破旧亭台，刘禹锡的病树前头万木春，想起稼轩的斜阳草树寻常巷，只是楼头落日你也羞怕与刘郎见？

以上皆草草随感，做不得真，切莫妄自菲薄，与吾较真。所列诗句，皆出自唐三水《亲吻悬崖》。

若真以一句做结。斗胆借用张枣一句——

“危险的事物固然美丽，不如看他亲吻悬崖？”

2018.8.31 北鳥写于何家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