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且行且吟随笔散文

童年记忆里,关于吸烟的那些事儿

2018-06-19  本文已影响47人  峰霞仙子
童年记忆里,关于吸烟的那些事儿

小时候,我第一次吸烟,实在不记得到底是哪一年了。

我想了又想,我的老家在一个小山村,小村不大,四五百口人,一个生产大队,分了两个生产队,西头是一队,东头是二队。我家所在是第二生产队,就在小村的中央。

我的奶奶在我的记忆里是会抽烟、喝酒的。奶奶说,没有嫁到我家来,那还是为闺女的时候,因为出生在大汶河边的大户人家,奶奶的父母只生了奶奶一个闺女,大户人家,在当地颇有名气,那得是民国时期,家里开着酒坊、油坊,还有几个扛着枪看家护院的家丁,奶奶那时就是电视里演的大门不出二门不到的大家小姐,因为是一个闺女,老爷爷对奶奶的教育非常上心,让奶奶从小就背诵四书五经。这也就不难理解,奶奶到了80多岁的时候依然能够给我们这些小辈们背诵《三字经》,让我们幼小的心灵得到最初的文化滋养。

奶奶经常说,在娘家的时候,每天除了学习背诵之外,最乐意的就是吸水烟袋,点上烟,深深地吸一口,看着烟袋了咕噜咕噜的冒水泡,感觉挺好玩的。口袋里不断的是瓜子,还有冰糖,真是大小姐的生活范儿。也许从那时奶奶就喜欢上了吸烟。

记得每天一大早,大街上生产队长赵家群的嘹亮的哨声吹响了小村的胡同小巷,于是各家各户的劳力便纷纷爬起床,洗一把脸,打开外门,扛上农具三五成群的相约着下坡了。

有次跟着娘下坡,在村东坝上边的六亩地里,生产队长分配了活,大家拿着锄头小撅去挖草,一扎高得小谷子苗,有的挖的快,有的挖的慢。到了地头上了男爷们儿大都会吸烟,拿出烟袋窝子,在烟袋子挖一锅子,用手挡住不知那个方向吹来的风,嘴含住烟袋嘴狠狠的吸一口,于是烟袋窝子便闪着红红的火星,吸烟的便咳嗽一声,吸溜一声,缓缓的吐出浓浓的旱烟来,现在想来对于在地里干活的农民来讲,那真是享受,所以说干活累了,都喜欢说吸袋烟歇歇。

妇女们这会三五成群嬉笑着,说说小孩儿尿裤子尿床了,蒸窝窝蒸糊锅了,老爷们昨天来客人喝酒喝醉了。不大说话的妇女就躲一边儿纳鞋底,听到队长一声吆喝“开工了”,赶紧的藏起来,拿起小撅融入到呼呼隆隆干活的队伍里。

看着男人们吸烟,我也心里羡慕的不行,总想找个机会,过把吸烟的瘾来。

记得小时候,家里经常来客人,因为我在家里排行老三,父母也懒得给我起名,小名就叫“小三儿。”因为排名最靠后,光明正大上桌子侍候客人的资格自然轮不到我,更不可能借机吃块炖得烂烂的鸡肉,吃条油炸得喷香有些酥脆的小河鱼,还不能像大哥、二哥那样像模像样地拿起温热的酒壶站起来,一个一个的毕恭毕敬地端着白色的小酒盅敬酒,在客人们的夸奖声中,也能体面的给自己斟上一杯酒,陪着大人端起来,吱吱溜溜地扬起脖子,喝个干净通透,那个恣啊!有时大哥、二哥在客人的“成大人了,该学吸烟”地劝让之下,点上一支烟,看着火机红红的火苗,点燃了白色的烟卷,烟头闪着火星,狠狠的吸一口,然后从鼻子里徐徐喷出,袅袅飘散而去,有时还忍不住咳嗽几下。那神情姿势,着实让人羡慕,当大人的感觉真好。至今想来仍然历历在目。而我只能看着客人和大人们热热闹闹的吃菜喝酒,有时还猜拳行令,吆三喝四,好不热闹。屋里客人吸着烟,弥漫着呛人的烟味和刺鼻的酒气,还有饭菜的香气。

我知道没有自己的份,就一个人寂寞无聊的到院子里玩耍,而眼前总是浮现那些好吃的东西。心里光想着客人最好吃完饭能剩点,鱼别吃净了,鸡别吃净了。一晌午的功夫,客人们才吃完饭,打着饱嗝,泛着难闻的酒味,站起身离席。我和娘这才能坐下来,我总是迫不及待拿起筷子打扫残羹剩饭,尽管所剩无几,但也总比平时油水多,味道香,总能大快朵颐,一饱口福。娘总是说:“别慌慌,慢着点吃,别噎着。”然后把桌子上剩的不多的菜夹到我的碗里。我那时只顾自己填饱肚子,头也不抬的自顾自个的吃个爽快,也不管娘饿不饿?更不知道让让忙活了一上午的娘吃点剩菜。

有一次,二姑夫来走亲戚,在我家吃饭。那天,娘做了一桌子饭菜,大爷、父亲等几个人陪客,二哥持壶倒酒,当仁不让。我自然就不敢上饭桌边凑,只能远远地打转。客人还没有吃完饭,我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叽里咕噜的叫,突然看到大爷的长烟袋,放在椅子爪儿上,便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地拿起烟袋,捡起地上扔的几个烟头,撕开外面那层白纸,把黄黄的烟丝装在烟袋窝里,用煤油打火机费了好大的劲点着,像大人们一样的含着烟袋嘴吸溜起来。记得大爷的烟袋嘴是白玉石的,上面还飘着星星点点绿色的云彩,非常圆润细腻,放在嘴里滑溜溜、冰丝丝的,很是舒服得劲。那天,客人喝酒吃饭的那段时间,我把地上能找到的烟头儿都坑里窝里都找了个遍,也不知道吸了多长时间,吸了多少个烟头儿,只知道自己慢慢得变得头晕眼花,晕晕乎乎地躺在院子里枣树下的石头板子上睡着了。等大人吃完饭站起身来,找我吃饭时,发现我已经腾云驾雾,不省人事了,这才发现放在我身边的“大爷”的旱烟袋是罪魁祸首。

后来,也曾跟村里年龄相仿的几个小伙计吸过“地烟”,辣乎乎的,算是娱乐。那是三五个小伙计相约到村外的地里,正是秋季,刚刚收割了豆子,或者是刨了地瓜,凑一个地沿,几双小手也不怕脏,用手指挖出一个小坑,捡一些干枯的地瓜叶、豆子叶,还有掉落的梧桐叶,放进挖出的坑里,用从家里拿来的提前准备好的火柴点燃,看燃烧的差不多时,拾几只梧桐叶杆或者丝瓜梗,把两头折开,露出小孔,放在坑里。几个人抓紧用手捧土盖上正在燃烧的叶子。看着白白的烟雾从梧桐叶杆或丝瓜梗的小孔里冒出,几个小伙伴便急忙趴下伸出小嘴去吸“地烟”,有的呛得掉了眼泪,有的吸到嘴里沙粒。我也禁不住趴下吸一口,辣辣的味道,直呛嗓子和鼻孔,再也没有吸第二口,只是在旁边愣愣地看着其他小伙伴乐此不疲的“吸烟”。虽然没有想象的那样神气美好,但是大家也确实尝试了一次像大人那样“吸烟”的荣耀。

许多年后,我仍为第一次吸烟袋感到羞愧和不好意思。那时小孩嘴馋,吃的心眼儿多,家境不好,物质贫乏,吸烟袋也只不过是自己无聊寻找乐子罢了。想想现在的孩子,再也不会出现那种情况。不论在家里还是在酒店里吃饭,上了饭菜,总是依着小孩儿先吃,做出好吃的东西,不管客人多么尊贵也得先让孩子吃够吃饱,大人们看着孩子吃的欢天喜地才感觉高兴满足,比自己吃了都兴奋。

也是那次吸烟,从此让我一闻到烟味,头便晕晕乎乎、混混沌沌,这种感觉一直持续到二十多岁才渐渐好转。所以,我也有幸没有成为响当当的烟民,没有因为吸烟挨父母的数落,挨媳妇孩子地指责批评。用媳妇的话说,不会吸烟也确实省了不小数目的烟钱,尽管不知道钱到底省在哪里,日子依然过得紧紧巴巴,不够宽裕。

前些日子,回来家看望父母,当了几十年烟民的大哥、二哥为了戒烟,甚是苦恼,使出浑身解数,至今效果不明显,都没能成功戒烟,没少挨了嫂子和孩子们的叨叨。嫂子也多次让我劝劝他们,为了身体别再吸烟了。“反正烟瘾也过了,年纪也不小了,为了身体健康就坚持戒了吧。”我说。可是说着容易,戒着难。看着哥哥们戒烟如此不容易,我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学会吸烟。感谢小时候的那次吸烟,让我与烟无缘。因为那一次吸醉烟,头痛欲裂,呕吐难出的痛苦如在眼前,真是让我终生难忘。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