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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木青(关于一场喜欢)

2020-02-29  本文已影响0人  山不就

  三四十人一间教室,很轻易瞧见他,他肤色是我主观感受的冷调的白,坐立姿势笔挺,整个人像是柄脱离剑鞘一二寸的剑,被一只手摁捺住,却张扬地泛出银白的光和锋芒,我还有个对他面孔的恰当感观——状若愁胡。英语选修课上,我忍不住打量,看不起自己这样,又悄悄觉得不会有什么交集,本着多看几眼不吃亏且养眼的念头小心地注视那个男生。下楼的时候,日光从西面透过玻璃打下来,亮堂了整个世界,拥抱了盘旋的阶梯,指引了空气中起伏流动的时间,赋予这画面另一道朦朦胧胧的身影,一步两阶梯,跳跃着,仿佛可以通往无限。

  当我偶然知道他在我的隔壁班,我终于正视了自己的不勇敢。朋友说我有包袱,不认识的人以为我高冷人设,其实想来不过是一种自我逃避罢了,会对自己说喜欢很淡这很快会散,说自己只是给对方上了一层滤镜,从未看到过他的缺点,可是我甚至不给自己去了解他的机会,哪怕知道同桌认识他,却从来不会去询问关于他的事情,“有的”回忆或许便只是“仅有”。

  后来,有学校之间的英语演讲竞赛,在校内选拔的时候又看见了他。我在靠玻璃窗的教室一角,手里攥着划满记号的稿子,对着玻璃练习笑容和手势,希望自己从容、流利而恰到好处,走过他的时候却不动声色地心悸。下了台感觉远没有到达自己心里预期,瘪了嘴,纠结了一下要不要跟来时的同学说一声,不由自主的就走近了原来的地方,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声自己就先回去了,对方点点头,我却有些后悔,为什么不直接走,像是刻意的反惹得自己不自在,离开前又想到他,又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内心戏丰富的家伙。

  或许是这一次被选上的也有他在,于是比赛前比平时还要再拼一些。指导老师带着我们去各个班进行演讲的彩排时,我是几个人里第一个脱稿的。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孤独的、骄傲的孔雀,兀自站立着抚慰自己的羽毛,满怀心事,缄口不语。

  结果怎样呢,我得到了那一次英语演讲比赛的一等奖,可是并没有多少成功的喜悦,自己就像是骄傲着自己的骄傲,努力着自己的努力,一切跟别人毫无关系,和他在这一次过程当中的交际仅仅是说了两三句无关痛痒的话。

  一次中午和同桌去食堂的时候,路上和他正面相迎。同桌和他是民乐社的,高一的时候还是同班同学。他们打过招呼之后,我跟同桌提了一句,她主动跟我讲了些他的事情。说他高一的时候是她们班班长,他会拉二胡,他经常不在学校,好像是跟忧郁症沾边儿的事,同桌还说他可能喜欢男生。我当下因为这巨大的信息量有一点懵和意外,突然想起知道他名字的那一个夜晚,自己如何慎重的一笔一划来写他的名字,三个字,每个字各取一半恰好是——天木青。每多画一笔心中砝码加重许多克,他在心中分量越来越重。因为记在那一本记事本中的一定是我高中生涯重要的人,许多年后,三年、五年、十年后再翻开都不会动摇了的,一个人的名字......

  但是有一天,像是一下子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了女朋友,是一班那个经常披散着长发很好看的女生。他们被那么多人知道,是因为实在是太明显了。我们几个班都在一楼,晚自修下课的时候,很多人会出来在月光底下聊天散步,那个时候总能看到他们,听说他们还被检查的蔻老师问过话。中午的时候,又总是在大厅的门口看见他在等人,又或是有的时候,他们俩就在大厅中央站着聊天。

   有一天晚自修的时候,他被班主任抓包了。我们班几个八卦的男生借着问题目去办公室看热闹,回来的时候告诉我们怎样怎样。他的班主任是一个身材小巧的语文老师,好像因为顾忌他有忧郁症的关系也不敢怎样严厉地批评。他坐在椅子上,班主任站着,据人说那一幅画面还挺逗,因为女老师站着还没有他坐着高,而且他坐着的表情实在是太倔强了。这件事呢,最后不了了之。

  说来我和他能够碰上面的机会真的非常少,虽说我们是隔壁班。他因为生病的关系经常不在学校,而我又因为艺考有很长一段时间出去集训。不过有一回我到学校很早,放眼只能看到一两个人,那天我突然捕捉到他正在往科技馆走,想到科技馆的四楼有心理辅导室。我不知道自己猜测的对不对。我自己也有被一些流言恶意伤过,并不希望自己轻轻易易相信那些虚假的。那天只是感触着:每一次看到他,简简单单的一瞥莫名其妙都有一种能够让人平静下来的力量。

  他最终还是只成了我的一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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