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古镇,初恋的地方(之三)
南巡不讲话 著
二十八年前秋天,远在广州军区司令部里任要职的父亲陪同母亲回桂林故居省亲,顺把我这还在重点大学求学即将毕业,却因为酷爱艺术和文学,想放弃工科专业,和学业进入娱乐圈的“不肖子孙”带回母亲老家“调教、调教”。在教育此之前,我已因为讨厌理工科,放弃了一次大学接受全面理工科机械专业教育“成才机会”了。这一次又要如此这般,父母是万万不可答应的,家族里的所有人,思想工作做了无数,无果;只有由父母看押着,跟学校系领导为我请假两个月,将我带回母亲老家面壁思过!
或许从小的家境优越,出发的时候,还是允许我带上日本经商舅舅送给的高级吉他,带上当时极端时髦的多声道组合音响,并带了一大堆吃穿用品,回到了我只是听说的桂林乡下母亲的老家。
爱讲究和顾地位的母亲,不顾父亲的一再告诫,一通电话;广西这一头的自治区、市里、县里的,部队上的大小领导一路关照过来,我们回到了母亲阔别了几十年的桂林灵川县大圩古镇家乡。其实,这时候的母亲已经不会说流畅的家乡话了,当年只有十七岁的母亲,不满国民政府的黑暗,受中共地下党蛊惑,任性又毅然跟几个同学逃离就读的国立桂林师范,去了延安,进入了抗大学习,后来又跟中央机关一同到了西柏坡,进了北京城,再后来跟随着已经是四野首长的父亲一路南下,安家于广州城。
按当时流行的成份论来讲,母亲当归属成份不好的“黑五类”;外公是晚清进士,辛亥革命以后,弃官经商,家有万贯家产,后同情革命党,做了国民政府桂系李白长官(李宗仁、白崇禧)的幕僚和高参;外婆是盐商的女儿,也是大户人家。实质的说,灵川大圩镇不过是外婆的老家而已。我自己的的外公和外婆早已经跟随着他们的白长官(白崇禧)去了台湾,再也没有回到大陆过一次,一直客死异乡再也没有回到过桂林老家。母亲的哥哥和姐姐们,因为家境殷实早早被外公和外婆送到了日本和美国留学深造。
而我就出身在这么一个横跨国共两党高官和大商人构建的家庭之中,自然在大多数中国人赤贫的年代里,也可以很任性的生活着,当别人还不知道可口可乐是何物的时候,我家里的已经将它当做普通饮料,上一个世纪八十年代钢琴两万一架也照买不误,远在日本和美国及香港经商的舅舅和姨妈们,因为同情母亲嫁给了共产党人的干部,是一个“穷人”,常常取道香港给家里送来大量的“洋装”、“洋货”、“洋钱”。可以说,我在同龄人中是非常幸运的,那时候的我也因此常常早于人家的时髦,洋装天天裹在身上,成了那时候人们眼中的“假洋鬼子”。
母亲自己因为站队正确,又嫁给了我那文武双全还是老红军的父亲,自然在后来的历次政治运动中,也没有受太多冲击。她骨子里的东西很难改变,依然“资产阶级思想颇为严重”,名利和地位看得比什么都重要。这些因素也导致了秀秀一生的悲剧和心酸,我在懵懂之中也成了制造秀秀悲剧的“重要从犯”。这是后话,暂时按下不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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