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一击
【九洲芳文】精英培训二期
早上六点,一声尖叫打破了庄园的平静,将正在熟睡的陈军吵醒。他翻了个身,向上扯了下被子捂住耳朵,试图再续美梦。这时,门外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
“少爷,不好啦!老爷他死了!”
陈军一下子清醒了,他慌忙地套了件外套,冲出房门向父亲的房间跑去。
宽敞的大卧室里,陈父倒在地上,一只手紧紧抓着脖子上的领带,将其扯得不成样子。看着父亲狰狞发青的脸色,陈军无法想象他死前遭受了多大的痛苦。
一阵冷风从外面吹了进来,陈军发现父亲是朝着窗户的方向倒下的,窗户正半开着,他看向旁边的保姆,“到底怎么回事?”
“早上我进屋去,准备喊老爷起床,结果看到他倒在地上。”保姆脸色惨白,显然还没有从刚刚的刺激中缓过来,“我吓了一跳,准备扶他起来,结果发现他身体冰凉,已经去世了。”
“你昨晚不是跟他睡在一起吗?” 陈军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香气,直直盯着她的眼睛。
“我没有,昨天老爷他喝醉了。”保姆身子颤了颤,低下头躲开陈军的目光,“我回自己房间睡的觉。”
陈军发出一声冷笑,拿出手机报了警,“这些话你跟警察说去吧。”
陈军离开房间,一个人走到阳台上去抽烟,这时候他的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终于不用每天都担心受怕了。
陈军是个地地道道的败家子,仗着父亲是公司老总,每天都跟着一群狐朋狗友玩耍,过着花钱如流水的生活。陈军从小就没了妈,陈父因为公司的事情也没有空陪他,所以陈父对陈军十分地容忍,将大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陈军因此仗着父亲对自己的愧疚感而不把一切放在眼里。
可一切都在一个月前发生了变化。那天陈军喝完酒回家,看到父亲正坐在客厅里,他打了个招呼就准备上楼,结果被父亲叫住,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大骂,让他浪子回头。陈军以为父亲只是一时心血来潮,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结果父亲又骂了他好多次,甚至说出了不会把公司交给他的话。对此,陈军只当是父亲的气话,丝毫不放在心上。
直到那一天,陈军回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气。他感到很奇怪,循着香气找去,结果到了父亲的房间。站在门口,他听到里面父亲和保姆的声音,心中一下子了然了。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屋里保姆的声音,她要求父亲把她儿子升职,当总经理。陈军当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回到房间后,他突然感到一阵害怕,如果这个女人跟父亲结了婚,然后父亲把公司交给保姆的儿子,那么他的快乐日子就到头了。陈军想起父亲前段时间的反常,还有那句“我就是哪天死了,也不会把公司交到你手上”的话,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陈军第二天早早地起床,去商场买了一条领带,带到公司去送给了父亲,并说了许多已经认识到错误,要好好工作之类的话,将陈父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就在陈军努力维持着自己在父亲眼中形象,在岗位上用心工作的时候,他突然得知保姆的儿子已经升成总经理了。听着周围同事对那个家伙的羡慕和夸耀,陈军忽然觉得自己的努力白费了,自己虽然是亲儿子,但他更爱那个女人。
陈军想过,如果父亲发生了意外,那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趁着父亲不注意,他偷偷将父亲哮喘发作时才用的喷雾剂替换成了白水,希望有一天能够起到致命一击。
只是让陈军没有想到的是,父亲意外去世的时刻来得这么快。经过这些日子的努力工作和父亲的指导,陈军已经能够很好地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并得到了领导和同事的赞许。在工作中陈军体会到了另外一种人生的活法,虽然很累,但是充实。
看到父亲倒在地上,真的死去的时候,陈军内心是复杂的,他忽然觉得父亲其实是爱他的。但是想到保姆母子对他造成的威胁,他还是更倾向于这样的结果。至少这样,他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看着警车停在了家门口,陈军又换回了那副悲伤的模样,他走回客厅,看了一眼手足无措的保姆,心里默默想着待会要说的话。
警察的效率很高,勘察现场,听录笔供。陈军趁机把自己的怀疑都说了出来,“她昨天晚上跟我父亲在一起,然后今天早上我父亲就发生了意外,我怀疑是她勒死了我父亲。”
“我没有,真的没有。”保姆听到陈军的话吓得直摇头,人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我真的没有杀人,我只是把窗户关上了而已。”
“说详细点。”警察说,一边在本子上记录。
“昨天晚上老爷应酬完回到家时,已经醉得不成样子了,我把他送进房间,就关上了窗户。然后点上了房间里的香薰蜡烛,想让他吃点苦头。”保姆声音颤抖,“谁知道我早上推开门,他已经倒在了地上,我就打开了窗户。”
“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真的,我要是知道,肯定不会这么做了。”
“蜡烛里有毒?”警察看着保姆,问到。
“没有,那就是普通的香薰蜡烛,但是他有鼻炎和哮喘,蜡烛的香味能让他犯病。”
“既然香薰蜡烛能让陈父犯病,那他怎么会用香薰蜡烛?”
“因为她看上了我父亲的公司,要用这个东西调情,勾引我父亲。”陈军在一旁指着保姆,插了句话。
“是这样吗?”警察盯着保姆。
“不是,是他先玷污我的。”保姆痛苦地说,“那天他应酬回来,我去扶他的时候被强迫发生了关系。他说要补偿我,我让他给我儿子升职,他做了。后来我听到他说他不会把公司留给自己儿子,就想着既然已经发生了关系,那就多发生几次嫁给他,让他把公司交给我儿子,所以才会买那些蜡烛。”
保姆说完,心虚地看了一眼陈军,继续说:“谁想到他死活不同意,我就想让他吃个苦头,就发生了后来的事。我有罪,我认了。”
陈军冷漠地看着她,仿佛她已经被定了死罪。
警察把保姆说的话一一记了下来,然后问道:“我差不多知道经过了,但是死者既然有严重的哮喘,应该会随身携带药物,为什么死者没有使用呢?”
“可能是没来得及用吧。”陈军心里一惊,连忙说道。
“药一般都放在他的公文包里,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没用,要是用了也不会这样。”保姆说。
警察从公文包里找到了喷雾剂,喷了喷,闻了闻,“里面是水。”他看着保姆,“也是你换的?”
“怎么会是水?”保姆一愣,不是她做的,那就只有一个人了,她呆呆地看着陈军,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警察也顺着她的目光向陈军看了过去,陈军脸色苍白,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那瓶喷雾剂成了对他的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