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凤之东华的心思（18）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何况当年凤九面对的还是密密麻麻一整窝对她吐着红信子的蛇，这个阴影实在是太大太深，以至于很久很久之后，凤九都能说服自己放下东华了却还是不能说服自己不怕蛇。

东华泰然自若地望着撩着帷幔观察天色许久却始终不敢挪动半步的凤九，很是满意，今夜他不打算让凤九离开自己的视线，和活的燕池悟去会面那更不可能，不过照如今这个情况，凤九定是不敢自己走回去的，所以要么就是凤九在他的厢房待上一夜，两人便有大把的时间谈心聊天，要么就是凤九放下身段求他送她回去，自然，到了她的厢房他也没想过要回来，只是留下的借口却不怎么好找，也许只能说自己怕黑，不敢一个人走夜路。

“怎么样，真的已经很黑了，我没有骗你……”东华慢悠悠地说道。

不料凤九却突然转过头满面担忧地对他比了一个“嘘”地手势，东华愣了愣，刚要问发生了什么，凤九却又迅速将头转了回去。

东华忙下床，紧贴到了凤九身后也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可看来看去也不过是个人影在晃动，他知道是姬蘅，他也不耐烦姬蘅大半夜不睡觉在外面瞎逛，可凤九这聚精会神若有所思的模样却令他费解。

难道……东华脑中突地闪过一道灵光，这丫头一向不服输，上次斗茶输给了姬蘅，当时便是满脸的不忿，还专门质问过自己是不是故意偏袒姬蘅，难道竟是想趁这机会气气姬蘅，这主意倒是甚合他心意，既能让他们二人更亲近些，也可以让姬蘅就此有些自知之明，不再时不时便来纠缠。

东华正想着这些事儿，凤九突然一个回身，二人便毫无空隙地贴上了，东华觉出自己的唇刚刚好粘上了凤九的额头，东华虽觉得很是兴奋却真的未料到凤九为了报仇了竟如此豁的出去，一时倒有些无措，不知下一步该怎么配合才好，该伸手去搂她的腰还是该将她抱起来……

东华这些思考说起来只是一瞬间的事儿，所以在他还未做好决定时他就再次被凤九那利落地一扑给惊到了，东华稳了稳心神，看着整个压在他身上的凤九，其实这种配合方式他倒不是不乐意，只是终归激烈了些，不太适合给外人看。

东华看着凤九又费力地将被子拽过来，将他们二人盖了住，东华忍不住出声道：“你这反应有些过了吧？”

凤九急急捂住了他的嘴，压着嗓子，十分严肃地解释道：“我刚刚看到门口处有一个人影，这个时辰还来找你的只能是姬蘅，你小一点儿声音，不要弄出动静。”

“我知道，”东华被她带着也压下了嗓子，“可她来就来了，为什么她来了我们就不能弄出动静，她来了，我们不更该弄出动静吗？”

凤九惊讶道：“我这么晚还在你房里，你要怎么向她解释？”

“我为什么要向她解释？她自己看不明白吗？”东华更惊讶。

“因为她会误会呀！你不怕她误会吗？”

东华觉得一气泄了下去，心中添了许多郁结，闹来闹去，这丫头竟是好心地怕拆了别人的姻缘，所以她是丝毫没明白自己的心意，到底是他做的不明显，还是她太笨了。

东华一个翻身，反将凤九压在了自己身下，也不再压下嗓子，颇有些赌气似的说道：“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凤九睁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闹够了没有，闹够了就在床上躺着，我去给你端药。”东华起身，顺手将棉被盖在了凤九身上，还在上面施了个诀，防止凤九逃跑。

东华推开门，果然见着仍在月下散步的姬蘅，他视而不见地走过去，姬蘅却主动叫住了他“老师“……”

“嗯”他点了点头算是答应，继续前行。

“老师今夜去会的那个原来竟是个女妖，”姬蘅追着他说道，“姬蘅法力微弱，竟未看出，误会了老师。”

“无妨，有人没误会便好。”

“老师房中的可是九歌公主？”

东华蓦地停下了脚步，看向姬蘅的眼神变得有些凌厉，“你这是要管本君的私事吗？”

许是没见过这样肃重的东华，姬蘅那娇弱的身子被吓得颤了颤，“姬蘅……姬蘅只是觉得若真是九歌公主，这么晚还在老师房中，并不妥，于她的清誉也不好。”

“哦？”东华冷笑一声，“那你这么晚还在本君门前徘徊岂不是更不妥，九歌是本君抱回来的，她的清誉本君自会负责，但其他人本君管不上，你能明白吗？”

姬蘅的眼中噙住了泪水，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显苍白，“老师是因为我没能识破女妖，但九歌公主识破了，所以……”

“于那无关，”东华打断她，“我当时倒盼着她能离开呢。”，提起凤九，东华的嘴角又不自觉地上扬，不再理姬蘅，自顾前行，走了几步突然又似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对姬蘅说道，“还有一件事需嘱咐你。”

“老师请讲。”姬蘅擦了擦眼泪，有些期待地看向东华。

“本君不希望在梵音谷中听到任何关乎九歌名节的言语，否则，本君会让那个人再说不出话。”

直到那抹紫色的身影消失不见，姬蘅仍愣在原地，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却只有刺骨的寒风来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