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是首浅唱的歌情感世界无戒学堂:365天极限挑战日更营

我和一株顶高的树并排立着

2018-01-30  本文已影响175人  东篱夕颜

2018年1月30日      星期二        北京        晴

一个平淡的故事你愿意听吗?

文丨东篱夕颜

霜风呼呼的吹着/月光朗朗的照着/我和一株顶高的树并排立着/却没有靠着一一沈尹默

大学的毕业留言册里,躺着千奇百怪的文字,其中有两段记忆深刻,一段是空白的页面最下端的一行小楷:上面的空白让回忆来填写吧!另一段就是沈尹默的那首诗。

我曾一度认为,这样的文字和诗不应该出现在我的毕业留言里,而应该属于他们彼此。他们借了我的手,不高明地秀了恩爱。

1.

朱喻是我的同桌,我们进大学第一次排座位我俩就被排到一起,本来以为上了大学再不用按身高排位置了,可我们的小辅导员却是个一板一眼的人。

我又坐倒数第二位,从小到大,千年不变的“二",倒数第一位一般是男生。不过,这个位置的好处在以后的时光中尽显。

朱喻来自廊坊的一个小县城,高高的个子,利落的短发,白白的皮肤,五官很别致又大气。朱喻总是对自己的长相不满意,其实她很漂亮,但不知道为什么人们总忽视她的美,而只是记住她的大气。

朱喻的年龄和班里同学一样,大家却都愿意叫她大姐。朱喻有时候会烦,担了这一声大姐仿佛意味着责任多了许多,不管真的假的生活中总要做着大气的事来符合这个形象。

其实这个大姐的形象对朱喻来说小意思,反正我觉得生活中的所有困难对朱喻来说都是小意思。

朱喻是我见过最拼的女孩,既使在黑色的高三,我也没那么拼过。

2.

刚进大学,我就参加了学校《芳草》文学社。一直热爱文字的我,从前耽于题山书海,好不容易上了大学,终于可以潇洒走一回了。

其时我写了很多无病呻吟的文字,充满少年不识愁滋味的调调,但架不住我们都年轻啊,我们心中揣了不太明了的向往,所以我幼稚的文字便被大家宽容和鼓励,经常飘荡在黄昏的校园广播里,夹杂在田震和那英的歌曲间隙。

朱喻很为我自豪,和我走在一起时挺胸抬头,面带豪气,动不动就说我们许艺怎么怎么样,弄得我很羞愧,其实,我是借她的光,因为说起她,无人不知。

我后面的座位坐了朱喻的老乡,也是她高中同学张兵,在大学里,同班同学又曾是高中同班同学的机率几乎是零,我怀疑他俩有故事。

比如,他们说话的语调,某几个字都习惯向上挑到四声调,我仔细研究过,那不是他们的方言,比如,他们有多本相同的笔记本,绝对不是老师发的那种,比如,他们都爱穿浅色系的衣服,再比如,张兵看朱喻的眼神,幽幽的,仿佛一谭深水。

“是不是?是不是?"有一天,我偷偷向她求证。

“什么什么呀!"她似乎怒了,但我觉得是装的。

朱喻为什么是名人呢?首先,她入学第二个月就通过激烈的竞选当上校学生会副主席;其次,她为了钟爱的生物几次找了校长申请调专业,校长特批了她旁听生物系的课,期限半年,如果现在的数学专业课和生物专业课都优就批准转系,半年后,她两专业全优如愿以偿。其三,学校迎新联欢会,她一曲黄梅戏绕梁了三日。

这三个大事,造就了大名鼎鼎的朱喻,让人难望其项背。所以,我和朱喻在一起,我是星星,她是月亮。

但张兵是另一个月亮,当然,如果天上有的话。张兵是学霸,永远是我们班第一名,还兼校篮球队前锋,书法社社长。

两个人比赛似的优秀,让张兵的同桌李志明和朱喻的同桌我深感形秽,李志明家里条件不好,学习一般般,整天寻思外面做家教发传单什么的,我除了写文,其它马马虎虎,作业什么的不是抄张兵的,就是抄朱喻的。

3.

朱喻和张兵之间还是有故事的,他们瞒得了别人,瞒不了我,因为我和朱喻同桌又同寝。

有一次晚自习后,我俩从图书馆后面的小路回宿舍,我因落了东西,便回教室取,从后窗户偶然看到他们俩。

张兵几次去拉朱喻的手,朱喻都甩开了,张兵又拉住了朱喻长长的书包带,隔了远远的距离和斑驳的树影,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等我出现的时候,只有朱喻一个人在等我。

我其实很奇怪朱喻为什么不接受张兵,看起来他们很般配。

有一次我偶然在张兵的一个日记本看到那首诗。

霜风呼呼的吹着/月光朗朗的照着/我和一株顶高的树并排立着/却没有靠着

赫然是朱喻的字迹,这像极了一个严肃的约定。

4.

朱喻很忙,忙到我不能想像,十点前宿舍肯定找不到她,此时她正在自习室啃书呢,周六日也基本看不到她,她八成在学生会忙着呢。

不像我们,可以悠哉悠哉地泡图书馆,偶尔还参加个老乡会或舞会,或者和同学们逛逛街吃吃凉皮什么的。

所以,有时候在学校的一些重大活动中,看朱喻忙上忙下的身影,总让人生出很遥远的的感觉。

当然我们近水楼台,也沾了她不少光,比如学校请一些名人来讲座或校园演唱会时我们可以拿到靠前的门票。

张兵也忙,他一入学就决定考研,所以张兵在自习室泡的时间也不短,我猜他们经常在自习室碰面,他们是心照不宣,相视一笑呢?还是象普通同学那样只是象征性地打个招呼?

我猜是前者,因为我看到他们终于有了明面上的动作。

元旦联欢时,班里的宣传委别出心裁,分成男生队和女生队进行了传统的拉歌比赛,都是耳熟能详的歌,大家忙着想歌抢歌,玩得好不开心。

朱喻突然画风一转,唱了一句黄梅戏‘你耕田来我织布",朱喻本身嗓子就好,这戏唱得实在是没谁了,男生这边瞬间没音了,半天才有一个跑调的声音响起“我挑水来你浇园",原来是张兵,全班同学哈哈大笑,继尔又噢噢乱叫,朱喻的脸难得有些红。也不过一会儿而已,朱喻是个爽利的人,在后面的舞会后直接拉了张兵的手,象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同学们瞬间便心中有了数。

至此,我终于可以祝福他们了,可隐隐觉得张兵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

5

朱喻转系后,我失去同桌成了孤零零一个人,没人监督我,我更散漫了,经常上课偷偷看小说,教授的注意力在前几排,这时候座位靠后太有优势了。

正当我津津有味看书,后背被什么硬的东西扎了一下,我回头,张兵故作严肃地小声说:“认真听讲!"

我捂脸,朱喻,我服你!

我又继续低头看小说,一会儿,又被扎了。

我气呼呼地回头“是不是朱喻让你监督我!"

“你说呢?"他挑眉,眼睛一片深幽。

如此几次,我也没有心思看小说了,只好撅着嘴看着教授那张老脸。

心想着张兵,真是太听朱喻的话了,朱喻临走时嘱咐他学习上照顾我点,又没让他看着我认真听讲,我心里真有点烦他。

他刚开始用铅笔尾巴扎我,后来改为用手,当他用手掌轻拍我的后背的时候,我的感觉怪怪的,竟不敢看他深潭似的眼睛,我怕会错意。

朱喻从宿舍搬走了,见她一面难了,上次见她还是她们系举行活动,义务给同学们验血型,张兵那天难得地来给她帮忙,朱喻看到我,老远便喊:“许艺,许艺,快过来,我给你验验血!"

我走了过去,她亲自给我验了血,手法还不娴熟,扎得我直吸气。很快,结果出来了。

“看吧,是O型,真没劲,我还以为你也AB型呢?"

“为什么?"我不解。

“AB血型的人最少了,珍贵呀!傻瓜,张兵和我都是AB型。"哦,我释然,我本来就是平凡的一个人,也不奢求像他们一样优秀。

朱喻让张兵给我搬了一个凳子让我当一会托儿,我正想打趣一下张兵珍贵的血型,却发现他的脸已扭向别处。

6.

朱喻和张兵俩人始终不温不火,让我这局外人白担了不少心,我有时会打个小报告,告诉张兵朱喻最近有什么活动,让他多去制造些惊喜,张兵总是嗯一下,也不知道听入心没有,我便怀疑听来的传言的真实性。

他们说,张兵为了朱喻改了志愿,放弃了更好的大学,而朱喻一开始并不领情。

张兵这不置可否的态度,当真是当初“冲冠一改为红颜"的少年吗?还是他们的感情不同频,不共振。

后来我还是看小说,还是抄张兵的作业,张兵还是会拍我后背,骂我的语言上升到“小狗改不了吃屎"我也认了。只是我想抄作业时,他会乖乖让我抄,我回老家的时候,他模访我的笔迹把作业帮我做了,真够义气。

朱喻也一直关心我,尤其她转系后不用学数学后,轻松多了,可以有一些时间,她会找我聊个天,吃个饭。

有时我觉得认识他俩是我的荣幸。

我唯一一次看见朱喻哭是大二时她得了急性肠炎,住了院,我去陪床。张兵全程未出现。

我随口问张兵呢,她突然就流下眼泪,突然地让我不知所措。她说“张兵早不喜欢我了,我还傻着做梦呢。"

“怎么可能?"我安慰她。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看得我一惊,她什么也没有说,我心说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但我还是换了座位,朱喻是我的好姐妹,我做不了什么,避嫌好了。

可他们还是分手了,分得很平淡,就像他们的恋爱,从没热烈过。

朱喻依旧很拼,专业课优秀不说,还考了几个课外权威证书,还是优秀学生干部,张兵也不错,学霸依旧,顺利考上研究生。

毕业的时候,他们分别在我的毕业纪念册上留下那段话和那首诗。

后来,朱喻给我写过一封信。

他爱我时,我不爱他,

我爱他时,他爱上你,

我的满腔热血,抵不上你婉约的一句叹息。

我们在彼此眼中不过是参照物大树,只能看着,却不能靠着。


无戒365极限挑战营第38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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