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女人：愿你身着盔甲亦能垂眸嗅花

文  /  白梨安

众人都说，为母则刚。其实没有人喜欢坚强，不过是心有所挂，一定要为ta打天下。

2017年9月11日        星期一      天气晴

昨日下午，先生在电脑桌前修改ppt，我跟蹦蹦躺在床上玩。

他刚吃了奶，精力恢复，正趴着抓眼前的纸巾。我低头回复简友消息，话还未打全，就听见孩子的哭声。

先生一阵风过来，抱起不慎掉在床底下的蹦蹦。一边还冲我吼：“你在干什么！”

我？我没干什么啊。我张着嘴想要辩驳，但终是沉默。火上浇油的事就不必做了，况且那咚的一声还回旋在耳边，惊得我心下一阵发慌。

蹦蹦哭得涨红了脸，鬓边头发已经湿了。先生抱着他，一边哄一边走。可他仍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比上午去医院打疫苗时还要撕心裂肺。

“一天到晚就知道看手机！”先生抱着孩子，又心痛又愤怒。

我仍是不敢回嘴。但很快从床上爬起来，凑到先生面前，安抚他怀中哭闹不休的人儿。

但蹦蹦正哭得声嘶力竭，哪里能听进我的安抚？我的心也被他哭得七零八落，只得站去一旁，静静看着。

先生说：“肯定摔得很厉害，不然不会哭成这样。”

我抱歉地看着他，仍是什么也没说。先生自觉不能全怪我，且已经呵斥过我了，便不再理会我，一心一意哄起小孩。

兴许是真的摔得很重，蹦蹦一直哭着。先生安抚不下，只能交给我。

我一边轻唤蹦蹦的名字一边轻拍他的背。很快他安静下来，不再大哭，只是抽泣。抽泣着抽泣着，竟然在我的怀里熟睡过去。

我抱着他，不知不觉潸然泪下。突然想到如果他因此而摔成傻子，我该如何是好。

先生说：“如果他摔成傻子了，你会内疚一辈子。”

于是，我小心查看蹦蹦的后脑勺。发现没有淤青和血痕，摸一摸，蹦蹦也毫无反应。然后又发现他的左眼眼皮与额头均有擦伤，顿时不担心他变傻，倒害怕他醒来成瞎。

先生听了我的担忧，不怒反笑：“你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自己吓自己。”说罢，他继续捣鼓ppt。我则接着提心吊胆。

简友沈清颜告诉我，她女儿也曾吃着吃着饭便往后一扬，从凳子上重重跌下去。

原来在成为母亲以后，便随时随地要遭遇这样的场景——明明他就在你眼前，你却常常看不住他；明明他就在你身边，却还是难以避免会受伤。

由此想到往后的十几年，在他成年之前，我是否有足够的能力护他周全，他是否也有足够的幸运安然成长，无病无灾。

今日清晨，醒来我便去观察蹦蹦的左眼。发现红肿已消，只是淤青未去，那只眼还是只能睁开到平时一半的程度。

龙应台曾在《目送》中写道：

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是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地告诉你，不必追。

其实现在，蹦蹦才五个月，这样的感受便时时萦绕我心头。

我看着他逐渐有了自己的意识，学会翻身学会爬，不再乖乖躺在我身旁，有时我抱他抱得不舒服了，他也以哭声告知我。

一两个月前，他还十分喜爱的毛绒玩具，这时已经不怎么玩了。即使放在他面前，他也是拨弄着丢到一边，转而去寻找别的新鲜。

我知道很快，他就会学会走学会跑，他会添加辅食，会断奶。会与我切割开生命最初的联结，不必时时刻刻要我守在身侧，也会不再那样需要我。

曾经我信誓旦旦地要在母乳六个月后给他断奶，现在时间临近，我却犹豫了。

原来我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享受与他的这种共生关系，在他无数次张大了小嘴等待我的时刻，我虽辛苦，但感受最多的却是快乐。

他需要我。每每想到这点，我内心深处就涌出一股甜蜜。

近两个月前，7月19日，始用“竺野桃”之名在简书写作。为的也不过是不愿在孩子的屎尿屁中荒废度日。

我很开心能每日陪伴他，一点一滴的变化都尽收眼底。但我不愿他的母亲是个一事无成的人。既然只能待在家中，那就做点在家中能办到的事吧。

无论如何，我都希望自己能够更加强大。既能护他此时的周全，亦能在将来为他未雨绸缪、谋划好人生路途。

我知道他并不一定会听我的，但成为他的后盾，却是我一生努力的方向。

有人曾说：孩子既是母亲的盔甲，亦是她手中的鲜花。

在外坚韧如磐石，拼搏、奋勇。在家便是柔软如丝，慈爱、宽容。

繁琐的日常育儿要求女人面面俱到，事事周详。可是，没有人能一直坚强，也没有人能常年如一日地坚持。

疲惫的时候，我们需要休憩。把风雨都抛之脑后，只专注于眼前事物；闲散的时候，我们需要自省。认清现实、保存实力，一旦浪涛袭来，亦能立马翻身为舟。

愿你我，都能在状况百出的生活中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愿你我，都能成为即便身着盔甲，亦能垂眸嗅花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