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前半生（十六）
紫月砂雪
第十六集 除夕夜，没有月光
太阳依旧东升西落，月亮依旧圆了又缺，只是从此，再无月光舞了……
本就不善言谈的我，变得更加郁郁寡欢了。我像一只蜷缩的刺猬，躲在阴暗的角落，没有人敢靠近――也不愿意靠近――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写着我自己的诗，跳着我自己的舞蹈……
转眼已到期末考试，毫无疑问，我挂了几科，又补了考。然后就是放寒假。我拖着行李箱回了家。
母亲高兴极了，但仔细端详一翻又促起了眉头说：
“哎，怎么又瘦了？你得好好吃饭啊，别怕花钱，家里有钱。”
我听了鼻子一酸，强忍着眼泪。母亲问我成绩，我撒了谎，说考了“优秀”。
晚上父亲宰了一只鸡，叫母亲炖了，说要给我补补。小弟还没放假，我和父母，大姐，我们四个人欢欢喜喜的吃了。谁吃晚饭后我竟然拉肚子。自己去卫生室打了针，医生说是因为我一下子吃得太油腻，肠胃适应不了。后来小弟放假回来，成绩还不错。父亲又宰了一只鸡，这次我只啃了两个鸡翅，再不敢多吃了。
快过年了，母亲和大姐忙着大扫除，父亲忙着赶集置办年货，买竹杆，插红旗。母亲也给了大姐一些钱，叫她逢集的时候给我们姐弟三人买新衣服。大姐买了喜欢的新衣，还买了头花，喜上眉梢。小弟趁机央求大姐买了些炮仗，高兴的合不拢嘴，一蹦仨高的跑回家，把炮仗藏起来――害怕挨父母训。
除夕，一大早父亲拉着小弟贴对子，母亲做了“供养饽饽”，下午他爷俩去给先人上坟。晚上母亲炒了几个菜，给父亲倒了酒，给我们姐弟三人倒了桔汁。一家五口欢天喜地吃过睌饭，父亲去了老辈家拜年，小弟去大街上和小伙伴们放炮仗，我和大姐在家帮着母亲包饺子，还包几个带钱的，包几个带枣的，包几个带糖的。所有人都喜欢吃出钱来，那样就预示着来年好运气。
午夜12点左右，鞭炮声陆陆续续的响起来，大家开始下饺子吃了……
饺子吃完，大家各自睡觉了。看着炕边上的新衣、新鞋、新袜，我竟然感觉不到一丝喜悦。也许，再也没有能让我欢喜雀跃的事了吧？
我望向窗外，漆黑的夜幕里，只有点点星光，没有月亮――是啊，真巧呢，除夕夜，没有月光！
第二天，大年初一。大姐把我从睡梦中叫醒：
“快起来！一会儿人家来拜年啦！”
我极不情愿的揉着惺忪的眼睛，穿上新衣服，跳下炕，出去洗脸刷牙，和小弟抢茅房……
收拾妥当，我和大姐手牵手到本家的长辈家拜年去了，小弟则是找他的叔辈兄弟一起，父亲也和他的兄弟一起出去拜年，只留母亲在家――女人一般都是吃过午饭下午出去拜年，换成男人在家看家。
中午刚吃过午饭，同村的几个同学相约来找我，按照惯例，我们要一起去外村的老师家里拜年――同村的上午就拜过了。
我们骑着自行车，一路说说笑，第一站来到刘家村刘老师家。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