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喝了很多酒,明白了很多道理

2017-08-11  本文已影响0人  浅浅的夕阳

01

急促的手机铃声,把我从周末还未做完的美梦里吵醒。
电话里传来的哭声,带着宿醉的沙哑,让我握着手机的手也轻轻颤抖。那歇斯底里的绝望,叫醒了我惺忪的睡眼,也叫醒了一个本该慵懒的清晨,阳光从窗帘缝中透进来也不再带着温度,似乎在微冷里透着些生硬。
除了沉默,我不知该做什么。

02

两天前,小木和她相恋了3年的男友阿光分手了。
那一晚,她一个人出去喝了一晚上酒,就像这样哭着,告诉了我这个消息。她醉的迷迷糊糊的,断断续续有一句没一句的告诉我阿光是如何在一个浪漫的月夜,手捧吉他,弹着他最爱的曲子,望向身边乐队的主唱,眼里流露出来的温柔如水,浸湿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那个被他眼神包围的人,不是小木。
我如今天一样,安静的听着,沉默不知所措。

03

小木很爱阿光
曾经我看着她,才知道爱情有多么强大的力量。一个热烈如火的女孩儿,顷刻间可以柔软如月光。从小便娇生惯养的小木,愿意站在阿光身后,洗手作羹汤,甘之如饴。
当我看着这一切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丫头认真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房间不知何时挂起的阿光的衣服开始,从小木时常看着手机屏幕莫名害羞开始,从她推掉周末和朋友的聚会,专心从中午就开始忙活两人的丰盛晚餐开始。
曾经牵手看落叶,如时时花开,美好灿烂。

04

“既然这样,放手吧,他已经不爱你了。”我在她哭的撕心裂肺的时候,轻声的说了一句。
她的哭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和我一样,死寂的沉默。
长久长久的安静后,她仍旧带着哭腔,“连你也这么说么?所有人都让我放手,连你也是。”那声音越来越绝望,绝望中带着几分自嘲。说完,她就挂掉了电话,留给我几声冷漠的忙音。
我再打过去,已然是关机。

05

那个沉闷的夏夜,我终于在医院见到了脸色苍白的小木。
那一夜,小木独自一人酒醉,在回宿舍的路上,阿光和那女孩儿碰巧正并肩走在校园的银杏大道上。那出双入对的身影彻底刺痛了小木,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脚边捡起那块石头狠狠朝那女孩肩上砸去的。女孩一声闷哼,摔倒在地,肩上渗出骇人的血迹,锋利的石块上暗红色的血迹在昏暗的路灯下闪着怪异的光芒。阿光反应过来了发生了什么,恶狠狠地扑向小木。
小木身上那浓重的酒精味道也激怒了阿光,“你耍什么酒疯?”他冲小木吼道,双眼通红,没有半分往日的柔情,小木冲上去一顿拳打脚踢,仿佛是用这种方式来质问阿光为什么要轻易放弃在他看来如此刻骨铭心的感情。
一切都结束在阿光那脆生生的一记巴掌声中。小木仿佛定住了一般不再动弹,右脸火辣辣的疼和嘴里的血腥味儿迫使她从酒醉中清醒,她看向这个曾经自己爱的死去活来的人。就那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了自己的灵魂离开了身体,站立一旁,发出一声嗤笑。
是啊,她在做什么,小木突然觉得好累,好想闭上眼睛休息一下,身体开始变的轻飘飘,慢慢倒在路边。
我就是在接到阿光的电话后,赶到医院的。病床上的小木昏昏沉沉地睡着,安静的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阿光带着那女孩在医院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就送那女孩回家了,等我赶到医院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我不知道阿光是不是不愿意面对我,或者,他更怕面对的,是清醒后的小木。

06

小木在医院昏睡了3天,她醒来后,不哭也不闹,安静的出奇,跟我除了一些必要的交流几乎很少说话。
出院后,她休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假期。到处去旅行,她的足迹,遍布大海,沙漠,草原。
偶尔她也会微信我几张风景,可我很少看到她笑,通常只有落幕的背影,还有寥寥几句话却道尽了她的孤独,她总说,遍览世间美景,却无人分享,真是人生最悲哀的事。
我知道她仍旧几乎每晚都会喝醉,有一晚,她拨通了我的电话,那一头推杯换盏的嘈杂让我不禁皱起了眉头。她大声的质问我,为什么阿光不爱她了,她在电话那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我知道她心里难过,没办法苛责她不爱惜自己。我只能细细叮嘱她,少喝一点,她嚷着我婆婆妈妈不像她的朋友,然后挂掉了电话。

07

凤凰城里,一间彻夜不眠的酒吧,小木一袭清丽的薄纱裙,是那夜的舞池最美的精灵。
独醉的美人不胜酒力,总是惹人怜爱,小木兴致很高,对于所有的敬酒,来者不拒。她面上开始红晕,也开始有点站不太稳。
酒吧的角落,有人遗世独立,一整晚都在默默注视着小木,这时,他突然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小木身边,替她挡下了递过来的一杯又一杯酒。
“女孩子不要喝这么多酒,伤身。”那人轻轻地对她说,嘈杂的人声仿佛顷刻间安静下来。酒吧里影影绰绰的灯光,那人的面目并不很真切,可是,小木的眼泪却在这样轻飘飘的一句话里,突然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酸酸涩涩冲洗着这些日子的苦涩。那样的一句话,仿若和煦的暖阳,细细密密地拂过心里斑斑驳驳的伤口。
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某个地方在刚刚那一刻,悄悄融化了。
不久,一个微雨的早晨,我突然收到小木发来的一句话,只有6个字,“我准备回来了”。

08

后来,小木告诉我,李太白先生说的“举杯消愁愁更愁”是人间至理。
后来,小木还告诉我,如果那个在醉里才能看到人,在清醒的时候就一直伴在左右,怎么会时时喝醉;喝醉不过是因为只有醉的时候才能看到他罢了。
小木说,醉,不过是个借口。
后来,小木再也没有醉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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