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山夜话散文

旗袍酹

2018-10-31  本文已影响72人  凉雨凉

                                    旗袍酹

旗袍酹

        旗袍应该关乎风月!

        从心底深处恋上了旗袍,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记得了。可是从来没有买过一件旗袍。穿梭在老街的脉络里,在一个个风韵馥郁的小店里寻着旗袍的丝线,总觉得自己就是某个角落里,啖着昏幽的光,撑开了,寂寞的站着的那件旗袍。

旗袍酹

        经常在梦中恍惚,因为我的胸口上绣着一朵白莲。是见你时那朵,濡染着清晨的第一滴清露。那颗露珠,闪在莲的锁骨上,硬生生的,是点亮的一颗痣,不是心头的朱砂痣,恰是一枚戒,勒进骨的缝隙。我看见你,寻我,有一次、两次,你都摩挲过,你的指尖碰触到这朵白莲,你打量过,眸子间有青睐,可为什么,只是短暂的停留?你的手划过我的肩,没有温暖。

        你就这样和我邂逅,我的裙角探出一朵蓝色合欢。这朵合欢从时间的漩涡中挣扎出来,深沉的绕在白皙的大腿上。裸露的大腿上竟然没有穿丝袜。这样的女子是出门太匆忙,还是为了这朵合欢可以翘上纤细的腰部,枝蔓攀沿上胸膛?我的呼吸急促起来,打湿了窗,让地铁穿越了时空,我们在那堵厚重的城墙外。漫漫黄沙,流动着关外的狂劲。蔓延到远处的城垛上,有一只乌鸦的涂影,你的手里握着一棵狗尾巴草,反复的晃动着草穗上那纤弱的刺,而我的袍,还紧紧的箍在身上,根本迈开步子,可以追寻你到大漠里去。我舍不得那朵蓝色合欢,舍不得黄土地上的恋恋风尘,我守着一件蓝色的合欢袍,放你到天涯。你绝望的影僵硬成垛口那只咝咝呀呀的乌鸦,呓语一样把一棵繁盛的合欢树祈祷成一堆枯枝。

        寻到一件心仪的旗袍会很难吗?

旗袍酹

        汲着一季季的风,吮着一场场的雨,就这样在市巷里和着迷离的光和你相遇,可是你总是冷艳的、妖娆的、素谨的……在那里,彳亍着光阴里的故事,走得到那段时光里吗?可以偎在那段时光里吗?

      其实自己早就被剥离于旗袍的岁月之外,惦念着的应该是和旗袍有关的女子,或是前生的自己。不清楚,也说不明白。只是魇在梦里,总是出不来。

        直到有一天,在神龛前祷告,诵经的声音此起彼伏,调不成调,才懂得,世间的祷告都是枉费的,与其这样走不出来,还不如就那样去了,反正是寻着因去的。可是妆奁我的应该就是那件旗袍。

      那件在箱箧里没有和阳光拥吻过的那件,淡紫色的吧,因为上面有一朵花-------木棉花。

        妆奁我的时候就用这件,谁说木棉要和阳光舞蹈,才会烈烈的绽放。那天从裁缝铺里,拿到它的时候,裁缝说要经常晒晒,要不然,木棉花的颜色会渐渐暗淡的。我在霓虹灯闪烁的街上,看了她一眼,觉得颜色不够鲜明,不够刺眼。回来后就存在衣橱的角落里,因为知道她永远都不会走上舞台。

        裁缝说要经常晒晒的。

      我在一个夜半想起来,就把她拿出来,在微醺的灯下仔细的打量。突然发现那朵木棉花的颜色真真的暗了,还不及霓虹下那一瞥的心动。

      我审视着心底的花在暗影里褪了色,想去弥补,于是我把一只只口红拿出来对色,在若干次的比对后,把口红的色郑重的涂了上去。多么拙劣的做法。

      第二天带着她去干洗。

      干洗后收到的木棉花真真让我厌恶了,就连这件上好的旗袍料子。

        为什么带着强烈的欢喜去讨好一件衣服,到头来却成了记忆里搁浅了的片段?我真的要在彻底的静止的时候,需要她来包裹这皮囊吗?应该不会的,因为那时候穿什么还重要吗?

        那这朵木棉就这样会付之一炬。谁还会思量曾经在衣橱里度过了怎样的时光?连一声叹息都没有。

旗袍酹

        纠结的记忆一定是从那棵木棉树开始的。无非就是一个人恋上了木棉树下的记忆。木棉旗袍躺在衣橱的角落里,颤抖的花攀援着紫色的锦缎的肌纹,一夜夜的唱着“良辰美景奈何天?”的曲目。揣测着那个付她与箱箧之底的女子。从她门厅的冷落、喜怒的无常、唇齿间的刻薄……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看透了女子心底的荒凉,就是那棵木棉树下决裂了的情事。她忆着的就是那如自己一样被抛弃的红颜,所以蹂躏一朵花,让这朵花也和她一起消损了终身的颜色,待得无人触摸的时刻。

        一件旗袍而已,为什么动不得,穿不得,又无以安置呢?想来,是爱的时间不对,因为谁还穿一件心仪的旗袍在都市间踽踽而行?即使穿上也和今天的风月没法相得益彰……

      我的心重归于无以安放,还是在街上,在巷里,这样走着、看着,还是永远的擦肩而过,永远的找不到对的时候,穿上一件对的旗袍。

      旗袍真的关乎风月!

旗袍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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