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答不出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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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离我高考的那个夏天马上也要快十年了，老实说，关于刻苦啃书本的记忆几乎没有，倒是说起那年的八卦，当时追的韩剧，还真的是记忆犹新，由此可见，那些原本以为的刻骨铭心终究会云淡风轻，而那些不经意的云淡风轻却又在记忆里刻成了永恒。老天爷，还真挺没谱的。
但是，高考成绩出来后的焦虑和无助却实在让我难以忘怀，就在那些聒噪和沉默里，感受的无可奈何无能为力，更重要的是，无路可走，无处可去。我妈反反复复，在跟我念叨着，关于大学，关于复读，关于钱。一句话便是一座大山，每座大山都是年少的无力承担。上大学是艰难的十几万的学费（当时一个二本中外合办院校），复读更是前程茫茫的彷徨。我不懂选择，也没有果断，我只是蜷缩在家里的一处，等待某一种宣判，因为至少要知道是否真的能在经济上负担，至于别的，无论是大学繁华的期许，还是复读的痛定思痛和苦中苦，我似乎都是茫然不知的，我知道我弱小的束手无策。
就在日夜不眠的讨论里，我不经意走进厨房，却被绊住了去路。我爸，几乎从头到尾什么都没说，眼下却是蹲在厨房，守着垃圾桶，狠狠地抽烟，我甚至看见烟头的光亮在白天也都刺眼了，看着他的背影，我的眼泪突然流了下来。这熟悉的背影，陪伴了我六年中学时光上学放学的路程，就在他那破旧的自行车上，在万家灯火的晚自习之后，风雨无阻。他没有觉察到我就在他身后，那一刻的震动，我又退出了厨房，因为我是那个放了错的孩子，那一刻，我才开始恨自己，才知道，我以为的强大也有无能为力。
很多年过去了，我从来没和人说过，我在高考之后看见的那个画面，那种心情。那一年，我就是带着这样的无力感，开始我的大学生活，但那几乎是我整个大学的枷锁，无论我怎么挣扎，他似乎也只会把我禁锢的更加牢靠，我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件事，任何一个小小的选择和挑战前，觉得从容和平和。
时间真是伟大的化学试剂，再回头，我好像觉得这只是小说里的一个篇章，可能有那么一点起伏曲折，但对我的生活没有任何影响了。在平凡的工作岗位上，用的是最简单最基本的逻辑，跟那一场考试，甚至跟我近二十年的整个求学过程里的知识的联系都所剩无几了。在柴米油盐里，谁还会在想起那场考试和与之相关的所有焦虑痛苦挣扎呢？张爱玲说青春是长满虱子的华服，如果身着，谁又会捏起那只小虫子细细审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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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的是，再回首和在路上永远是两种不同的状态。
电视新闻又开始肆虐着那些跟高考有关的恐怖新闻了。严重的考生自杀，还有失眠的，也有抑郁离家出走的。在我们当地的一个小伙子，已经在高考前的两个月因为性格上的自闭焦虑，选择在家复习，可是没成想，却又在临近考试的前几天，在家里出现了自杀倾向，在父母的严防死守之下，还是冲出了家门，急坏了一家人，面对镜头的焦急，没有说高考怎么办，只是一直在说要找到孩子，带孩子去看病。在生命面前，终究是微不足道的。
大概翻了一下往年高考的相关新闻，不仅有情绪不稳定的学生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还有很多优秀考生的不自然。2009年重庆高考状元何川洋后经媒体报道篡改民族，弄虚作假，最终导致北大港大都对这个考生说了不可能，他只有在第二年参加高考之后被北大录取。一个本身成绩优异的学生又何必早在初三的时候就做出了这样的篡改？是什么让我们的教育变了味道呢？
关于扭曲的高考，可以讲的故事还有太多太多，每一个都引人深思，每一个都是对这项持续40年的考试制度的巨大嘲讽，在这条独木桥上，拥挤的人群中，我们太难辨识每一个人的表情了，但是，重要的是我们每个人都走过独木桥，那个叫彼岸的地方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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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高考了，你会在这个时间失眠吗？想的是明天的考试，还是之后20天会面对的成绩，是之后4年会在哪里怎样度过，还是会拥有怎样的人生呢？如果我们能站在时间的远处，可能眼前的就不是苟且，生活的迷藏总是很难说清楚。
在一个越来越平和宽容的社会里，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维度，在不同的审判标准下，都可以过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人生。我记得潘晓婷在拿了九球世界冠军的时候，还有不断的讨论，到底应不应该让孩子放弃高考剑走偏锋？我记得高晓松说起从清华退学的故事时，表达了这样的人生态度，我希望人生可以很陡峭。但现在看起来也不过稀松平常了。
前几天有一个00后小朋友结婚生子的新闻甚嚣尘上，大家感慨最多的不过是为什么我们这些80后老人还剩着单着，情何以堪，好像也没有人想起高于高考大学的问题。身边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学生选择了在中学阶段就出国读书，或者直接到国外接受高等教育，似乎也没有对此表示任何一丁点儿的意外。人生的可能性不是由高考作出的，而是你自己。
高考可能审判你未来的四五年，但是绝对不足以决定你的人生。高考一定会给你成年礼似的风景，但书写不了你的未来。不怕，对高考，对未来。
加油，考生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