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知言兼及圣人（中）

公孙丑说：“我曾听人说，子夏、子游、子张都具备了圣人一方面的品质，冉伯牛、闵子骞、颜回则具备了圣人的全部品质，只是没有什么事功，请问老师和他们比怎么样呢？”

原文“有圣人之一体、具体而微”之体，乃四体不勤之体，一体即某一方面，具体即全体。子夏、子游和子张属于专业人才，子夏（卜商）和子游（言偃）以文学著称，子张（颛孙师）是孔子去世后的儒家八派之首，但为人落拓不羁，他们都只继承了孔圣人一方面的学问，而颜渊、闵子骞和冉伯牛以德行著称，他们具备了圣人的所有学问，但没有建立什么事功，因而在社会上并没有尊贵的地位。

孟子和孔子一样不以圣人自居，公孙丑退而求其次，希望老师和孔门的十大哲人比个高低，孟子没有回答他，只是说：“我们暂且不讨论这个问题。”

一个人的历史地位和功绩向来是由后人来评价的，所谓盖棺定论，是非功过任由人评说。只有秦始皇目空一切，废除谥法，自认“德兼三皇，功高五帝”，还有武则天曲线救国，给自己取了一个武瞾的大名，却有留下一个无字碑，其中滋味难以言说。

公孙丑可能觉得老师不说，是因为不方便和同门去比，于是又问：“那伯夷和伊尹怎么样？”伯夷和伊尹在那时候也都被认为是圣人。

孟子说：“他们不是通道中人。伯夷这个人，不是他认可的君王，他不会为他效力，不该是他的臣民，他不会做他们的君王；国家有道就出仕，国家无道就退隐山林。而伊尹这个人，只要能效力，他不会选择君主，只要能做事，他不会选择百姓；无论国家太平还是混乱，他都要出来做官。孔夫子又不同，能出来做官他就做，可以留就留，可以久做就久做，该走了就走。他们都是古代的圣人，我还没有他们那样的德行，但我心中的榜样是孔子，我要向孔子学习。”

公孙丑问：“那伯夷和伊尹可以与孔子等量齐观吗？”

孟子说：“不可以！自有人类以来，还没有人超过孔子的。”

公孙丑问：“那他们总应该有共同之处吧？”

孟子说：“当然有。如果他们有机会成为一个方圆百里的小国的君主，那么他们都能像周文王那样一统天下，万国来朝。但是行一不义、杀一不无而得天下，他们都不会做。”

【《孟子》简读之公孙丑篇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