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去的地方是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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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到的地方是远方，回不去的地方是故乡——题记

在拉萨观看实景剧《文成公主》，有一个场景让我立即泪奔。那就是文成公主摔碎宝镜，转身过河，义无反顾地踏上雪域和亲之旅。

因为，这让我想到了1300年以后，中国处处上演的类似场景。美国人Peter Hessler 写过一本书《寻路中国》（Country Driving），里面有对此类场景的精彩描述：

“可是，任静主意已定，她把所有的财产装在一个小包里，等着搭乘卡车。她什么话也没说，也不看她的母亲。那女人求着情，突然大哭起来。女孩儿依旧不为所动。最后，母亲让步了，大声叫道：‘去吧，你愿意去就去吧！’

她转过身来，拖着僵硬的双腿慢慢地穿过了遂松路，大声地哭喊着，她一走开，女孩儿也不自禁地大哭起来——她把头埋在双膝间，抽泣不止。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母亲和女儿站在街道的各一边，哭泣着。

后来，任静的姐姐来了，隔着遂松路传递着口信。‘她叫你要当心，’她对任静说道。十六岁的女孩儿回了一句：‘告诉她，我不会有事的。’五分钟后，姐姐又说道：‘她哭了。她真想让你留下来！”

这就是当今中国，年轻的女孩儿出门打工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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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文成公主转身离去时，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样的心情，史书中有的记载她看上去很开心，有的记载她掩面而泣。但我猜想，面对未来，她的心情应该很复杂，类似于当今初次出门打工的年轻人，或者我们初次在陌生的城市参加工作，有期待也有担忧。可是她的母亲呢？那位可怜的女人，史书没有半个字记载！面对此生死诀别，这位母亲会是怎样的心情呢？要知道，文成公主出发时，也是十六岁的女孩儿！

日本歌曲《北国之春》有一句：城里不知季节已变换，妈妈犹在寄来包裹，送来寒衣御严冬。华为的任正非对此理解是，日本当时亦是社会转型期，大量年轻人涌到城里打工，城里的钢筋水泥丛林里，根本感觉不到季节的变换，只有当妈妈寄来包裹时，才知道又过了一季。每当听到这首歌，我似乎看到一幅画面，窗内一位母亲的剪影，在黄黄的灯光里低头抚摸孩子的寒衣，窗外大雪纷飞，苍穹如海……

摄影：杨怀玉

也许，文成公主的母亲，也为女儿准备了厚厚的寒衣；也许，这位母亲也会站在花园的角楼上，目送车队远去；也许，这位母亲会抚摸女儿儿时的玩具，尽力回忆女儿灿烂的笑容；也许，这位母亲只是铺开宣纸，拿起毛笔，写下一首从未流传的唐诗……

舞台上，漫天风雪里，文成公主唱道：走不到的地方是远方，回不去的地方是故乡。

远方有多远？文成公主走了三年才到拉萨！

故乡何时回？文成公主再也没有回到长安！

摄影：杨怀玉

是啊，为了一个梦中的远方，或许是永远走不到的远方，我们远离美丽的家乡，来到都市。郑智化唱着“城市的柏油路太硬，踩不出足迹”，也无法“卷起裤管，光着脚丫，踩在沙滩上”。我们全是都市钢筋水泥丛林里的漂泊者，远方有多远，故乡何时回？

文成公主的作用在后世拔得很高，实际上就是普通和亲而已，历史书上写的带去大量工匠、种子、药方等，其实是说谎，因为没有史书记载，全凭想象得出来的结论。剧中所唱：“我想要穷者远离饥荒，我想要病者远离忧伤。我想要老者远离衰老，我想要死者从容安详。”也只是老百姓的梦想或祈求。

同样，我们一代人甚至几代人，背井离乡，来到大都市，其实也是生活的选择，潮流的逼迫，里面有经济规律，也有行为心理学，唯独没有宣传中的为了建设祖国。你想想，真要建设祖国，农村的广阔天地岂不是更需要建设？

摄影：杨怀玉

当然，我们还是要有情怀，那就是热爱这片土地，热爱生活在这片土地上苦难深重的人们。怎么热爱，从爱自己开始，从而爱家人，爱朋友，爱力所能及的人们，这就是热爱祖国的定义。网络愚民们，为了一句空洞的爱国口号，砸商铺，打同胞，肯定不是爱国，他们连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都喊打喊杀，他们甚至连自己都不爱，他们会热爱祖国？估计他们自己都不信。

摄影：杨怀玉

前两天一位成都的战友问我，用一句话概括李笑来老师专栏背后的情怀，我说了十二个字：培养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其实你只要仔细阅读，就会体会到字里行间透出的这种思想，所以他媳妇才会对人说他准备改造世界呗。我们背井离乡，多为生活所迫，而且，故乡也已满目疮痍，再难回去。但我们可以配合笑来老师，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比如，努力达到财务自由，进而帮助更多的人不用背井离乡，也许还可以改造我们的家乡，使其成为真正的梦里故乡！

摄影：杨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