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是一件与生活缠绕的事
开始日更之后,我曾无数次地坐在电脑前发呆。我翻翻自己看书看电影做的一些笔记,脑子回想最近发生的事,还是毫无头绪。
毕竟把日更这件事做成了流水线工作就显得无趣了,如果每天打开电脑都是泉思如涌,不假思索。那可能就面临着“形式化”的危机,无论如何,哪怕是专注写某一个领域,要能够随时保持着最大程度的敬畏之心,在精进的路上不断突破自我,也就意味着无处不在的卡壳,痛苦和犹豫。
对于卡壳这件事,我的体会是跟生活经历的单薄相关。我一直很想尝试写小说,但是每一次都华丽丽的“夭折”了,尽量用语言技巧堆积起来的情节是没办法长久的。正如《追风筝的人》的作者卡赛尼,总是给人一种在写自传的感觉;《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如果不是没落的贵族人家的子弟,又怎么能够想象得出极尽奢华的场面,当贾府极盛的时候,书里最麻碎的细节都透着富贵的味道。
在《晓说》里,高晓松和韩寒讨论过这个问题,那就是写作究竟跟生活阅历有没有关系。韩寒举了个自己的例子,他说那时候身处校园,没有太多的生活阅历,写作大部分就是围绕着校园展开的。
但是高晓松却认为,到了某一个程度的阅读量后,人其实是可以突破自己生活阅历的局限性来进行创作的,同样可以创作出非常伟大的作品。高晓松本身是一个非常博学多才的人,他能比我们更清楚的看到异于常人的精英群体,但是大多数的我们,真的很难突破自己生活的局限性去创作,创作出自己喜欢的,满意的作品。
就算我把《红楼梦》读透,读烂,我也很难用自己的语言再去写一部关于极盛时期官宦人家的奢华生活。从阅读中获得的,大多是眼界和思维边界的扩展,不是感官世界的扩展。我能够明白原来所谓的“富贵”是超乎我的想象,但是我在用笔去描写的时候,只能是复刻,复刻曹雪芹书中的世界。
一部好的作品,可以是运用技巧让人看起来很舒服。比如韩寒的聪明,他早期的出名仰赖于他的文学天赋,对文字的敏感。就好比“八股文”,它考的就是才华,同样被嚼烂的东西如何翻出新意来写,写得让人敬服。
但是一部伟大的作品一定要有某种程度的“写实”。技巧是可以学习和训练的,但生活经验却无法被完全的复制和模仿。虽说生活经验不可能被复刻,但是总会有一定程度的相似性,而这份相似性会再打到读者的心中。在幸福的人眼里,所有的幸福都是相似的,而在不幸的人眼里,自己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
在《十三邀》里,贾樟柯对许知远说:我们对实体生活的感受越来越弱了。我其实特别赞同这句话,但是我也能理解为什么。因为生活不容易,我们常常会想着逃离。我们逃离到好莱坞的科幻大片里,逃离到有外星人的地方。写作的人逃离到爆文里,逃离到写作变现的激励里,这些都无可厚非。但是与其绞尽脑汁去写大家想看的,不如专注于自己写作当下的感受,因为那才是最有可能引起共鸣的创作力。
其实日更这个平台的初衷就是为了让我们更接近自己,更接近自己的生活,更接近自己的心灵。这里有着成千上万的写作者,不乏有每天笔耕不辍的达人。不是每个人都能获得很高的阅读量,有很好的粉丝,被媒体大V发掘从而实现将文章变现的理想。有些人纵然实现了以上的理想,但也是经过了很多默默无闻的时光。
更好地接近自己,接近生活,从而实现更好地创作,却是在每一次打开电脑的时候就可以慢慢实现了。因为创作总是离不开生活,所以开始日更的每一天,我的感官被慢慢地伸展,原先那些不太注意的细节和别人说的某一句话都可能以各种形式被放在我的文字中。
这是一个相互缠绕的过程,对实体的感受更丰富,就更能在文字中找到出口。随着写作成为了日常穿衣吃饭一样平常的事时,也会增强我们对实体生活的感受力。我看过很多的文章,他们在聊到我们为什么要写作时常说,是为了让思维更加的清晰,为了增强自己在社会上的竞争力。
可是在我眼里,它只是为了让我更接近本来的自己,从而更好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