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01-23

早上，一出门，风呼呼地直往衣服里面钻，不由地低头缩脖弯腰来抵挡，加快脚步急匆匆地往前赶。好多年没有感受过这种冷了，这种似曾相识的冷，瞬间，把我拉回到了小时候。

那时候，生活在北方，一年四季分明，每一个季节，都会有固定可以穿的衣服，到季节结束之后就可以收起来了，气候是稳定的，不会反复无常地变化。冬天，道路两旁是随时会随风舞动的落叶，时不时地在空中打着转儿，偶尔也会跑到你的脚下阻拦前行；道路中间，被风吹得干干净净，也被冻得结结实实，皮鞋踏过，发出“哐哐哐”的响声。每逢周五下午，我会奔跑着去奶奶家，大棉袄、帽子、围巾全副武装，缩着身子往前跑。小时候，记得那是一段很远很远的路，会穿过几个路口，会遇到相识的人，会转弯，直到多年之后，再走，才发现是一段不足10分钟的路程。

冲进奶奶家，灶里红彤彤的碳火一跳一跳地飞舞着，炉子里也散发着热气，满屋子的温暖。和奶奶聊东聊西，总有说不完的话，她的头脑总是清醒的，说话有铺垫有逻辑。在这里，整个人是放松的，是愉悦的，是安心的，这里是心灵的港湾。那时候，和奶奶家相比，不太喜欢我们自己家，总感觉家里很冷，无论烧多少火，总感觉是冰冷的。现在回想，引发冷的不只是环境，还有心理上的一部分，因为父母总会因为一些看起来鸡毛蒜皮的小事争吵，就比如烧火这件事，母亲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但是父亲是个极其理性的人，事事都要考虑周全，他会对生火的步骤、流程等有很多的要求，当别人没有达到他的要求时，就会生气，会引发争吵。每一次父亲在家，我们都是小心翼翼的，言行谨慎，表现出来的都是乖宝宝的样子。从窗户看到他从大门进来那一刻，我们就慌乱地收收各自的阵营，把所有东西归回原位，表现出一直都是如此的坦然。童年记忆中，父亲在场的氛围都是紧张的，他谁时都能挑出一个人的毛病，每个人都安静地等待苛刻的检查。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家里是自由的、和气的，小孩子们打打闹闹，母亲也会加入孩子们的游戏，那种气氛十分美好，每一刻都是轻松的。

如今，在一座南方的城市，渐渐地适应了没有暖气的冬天，也能抗冷了，但是刮风的冷还是少见。家里的小朋友生活环境简单，情绪也少有起伏。我也会偶尔发问：“在你眼里，冬天是什么样子的呢？”“没有特别的呀，每天就是出去玩呀！”听起来，是比较单调。但是，在我的童年记忆中，冬天有着不同的颜色，也有很多事情，有人有景，能记住的多数是美好的，鲜有悲伤的，似乎被岁月自动过滤掉了，留存的是一片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