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一个老巫婆

我们在某地一个很大的布市场开了一个比较大的服装高级定制店，当时去的时候，好的过道都没有空门面了，只剩下一个很大的空门面在一条小巷子里，快开张了，我担心客人不会注意我们的门面，便买了六个和真人差不多高的模特，穿上我们自己做的服装从巷子口一直摆放进去，摆模特的时候，我就发现隔壁那个老太婆很不高兴地垮着一副脸，我心想，她怎么了？她只是卖布料又不做衣服，关她什么事啊？我们又不存在抢生意。谁知，她站在我旁边叨逼叨：“你摆这里干什么啊？你不能摆进去点啊？这样会哪天模特倒下怕压坏我们家的布料呢！”我说：“怎么可能啊！我放在走廊里，这里我们是房租里出了钱的，不摆这里摆哪里啊！”她就是欺负我们是新来的，欺生啊！我看一下这个老太婆，都七十多岁了，虽说个子矮矮的，穿着挺精致的，头发剪得短短烫着小卷，胸前衬衣上还别了一朵白兰花，瞧着挺讲究生活品质的样子。但她一脸的横相，几乎没有眉毛，三角眼，两个内眼角包了一块皮扯起，有点看着小别扭，塌鼻梁，嘴唇很薄。讲话时，很喜欢摆脸色。我当时想，不要跟她计较，邻居嘛，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做生意是来挣钱又不是来吵架的，再者她这么大年纪比我妈还大，她讲她的，少搭理她就是了。于是，我们俩都忙着开张，没空理她。

由于当时做的服装定制，应客户的需要，还是进了一点布料，这下，邻居老太婆看我们不顺眼了，时不时跑进来借机偷瞄一下我们家有没有她家的那种货，我也懒得讲她，看就看呗，反正你也做不出我们的这么好的款式，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技术。有时候前面有顾客在看我家模特身上穿的高档蕾丝的长裙，她不要脸地把顾客扯进去她店里，说他们家有这个布料，等于说，我们辛辛苦苦做出来的衣服给她家打广告了，帮她卖布。但我也没法，谁叫我们搞了这么一个不当正街的门面呢！但由于技术很好，生意慢慢地，好起来了。虽然跟隔壁老太婆，还有她那个和她一样很凶的女儿，没什么交集，但日子过了两个月，倒也相安无事。在市场里待久了，便有人告诉我，老太婆一辈子卖布，市里人，是个老泼妇，以前在老市场经常和同行吵架，一吵架必须用最恶毒的话把人家咒死，不骂两天不罢休的主，最可笑的是，一边咒骂，还要一只手伸到裤裆下摸一把再往别人脸上五指一伸开，继续臭骂，我当时听了觉得好笑，这是哪门子的武功？后来，我知道她为何那么拽了，因为我巷子对面那个卖真丝面料的大门面是她大女儿开的，她大女婿也在站台，前边另外一个小门面是她老妹，也是个老太太开的。难得怪，一家人都在此地混，不成一霸才怪了！但我不怎么理她，我以为，就算她再混账，我不惹她，应该不会发生冲突吧！但生活有时就是那么让你意想不到。

有一天，我正在巷子里摆弄我那几个模特，给她们换上新衣，我突然听到隔壁老太婆在跟她女儿讲我坏话，声音还挺大，好像是故意要让我听到的，她说：“一天到晚摆摆摆，摆她妈妈的逼！做得又不好，有什么卵用啊！”然后她女儿尖锐的高声更听得让人气愤，“就是！让她摆远点还要摆这里！臭婊子！”恨恨不平地骂我呢！我当时真的是血往头上一冲，直接冲到她门面上去了，指着老太婆的鼻子给她好一顿臭骂，我说：“你这个老巫婆，你是一辈子骂人骂多了嘴巴上带屎吧！你敢欺负我！你脑子进水了吧！平时看你年纪一把，懒得理你，你不自重是吧？”她果真像以前别人说的那样，跳起脚来一口一个臭婊子地，疯了一样骂我，我那斯文的老公啊，都不出来帮忙！然后，她大女儿小女儿女婿一家子都冲上来了，说我这么凶，欺负老人家，我才不怕他们呢，：“老人家？你看外面只要活到你这么老的婆婆子哪个不是慈眉善目的？与人为善？哪个像你这么痞里痞气的！告诉你，你敢欺负我，我今天要骂死你！”我叉着腰，整个一副泼妇样，那瞬间肯定是怒发冲冠，像我朋友所言，连鬼都怕！我明显看到她们都吃了一惊，这下市场那些生意不太好的商户都跑出来看热闹了，估计她们是想看看我怎么应付他们一大家子人！她那个小女儿，也四十多岁了，骂起人来一口一个骚货骚货的，其实她根本不知道，我刚去市场时，就有人告诉过我她那些破事，什么太泼被人家退婚啊，什么年轻时滥交啊，我骂她：“就你这号货色！还好意思疯了一样骂别人骚货！我有你骚啊！被退货多少次了？派出所还有你的档案吧！”她马上灰溜溜地，明显中气不足了！老太婆像跳大神一般，手舞足蹈地胡骂！我每次两句话便把她整下去了！看热闹的人都兴奋异常，差点鼓掌了，她女婿把老太婆推进去，我老公把我扯进去店里，我才算熄火了！差不多吵了半个小时，回去喝了三杯水，累死我了！

但就是吵了这么一大架，从此以后，这个横霸一方的老太婆，即使在过道打水时和我迎面走来，都自动把头转一边去，离我远远的，保持距离。市场里的邻居说，哈！你居然敢和她家对骂！你算狠！我们被她欺负过好多次，没人敢太岁头上动土啊！我一笑而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若要欺我太甚，我非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如今这种仗着自己年纪大，倚老卖老的老人很多啊！什么坐公交小女孩不主动让座，被老头骂得直哭！真实的原因却是，这个小女孩那天来大姨妈了，家里太远必须到终点站下车，浑身没劲便想坐着，这难道错了吗？我自己都很痛苦我给你让座？不让就得被骂死？哪里有这种说法呢？

愿世间所有的老人都看透了人生之后，以一颗宽容的，有爱的心，对待年轻人慈眉善目，我们其实还是很愿意尊重老人的。因为我自己也会有老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