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叫我来巡山（149）

大王叫我来巡山（149）

方姐说：“有几件事可以看出他的怪。说他是个医生，应该知道药是治病的吧，他到好，不管什么药，抓到手就吃，开瓶就喝。小孩发烧了，他开药，小孩怕苦，不敢喝，他拈一粒，嚼一嚼，吞下去，对小孩说，可好吃啦！成人开的药也是如此，也不管是治肝或是治胃治肾的。他经常下乡出诊，病人家里不管多乱多脏，他坐得住。病人家里那些脏兮兮，黑乎乎的碗，装水喝水，装饭吃饭，完全不像是个从大城市里来的大学生。说怪也怪，他从不生病，身体比谁都好。古人说，神农尝百草，他是尝百药。”

我说：“这个有可能，常用药，在小剂量的情况下，应该对人体无妨碍。其实，他这样做，拉近了同患者的距离。”

方姐说：“也真是这样的，不管大人小孩，穷的富的，都信任他，都夸他是个好人，是个好医生。”稍停之后，她接着说，“如果说这些怪还可以接受，另一件事就不好理解了。你看他，三十多岁了，到现在还没结婚。论条件，他父亲是大学教授，他是大学毕业生，又是名医，说得过去吧！”我说：“我看这条件差咧。”方姐很迷惑：“怎么啦？”我一笑：“老的是臭老九，小的又是老九臭，这好到哪儿去？”方姐正色道：“我们乡里人不这么看，不管什么臭不臭的，我们都很尊重他们的。”我说：“那他为什么找不到老婆哩？”方姐说：“怪就怪就这儿，不是他找不到，而是他不找。医院里好几个武汉，沙市来的护士，都是单身，他一个也看不上。热心人介绍一个又一个，他会面的机会也不给人家一个，你说怪不怪？”我说：“你这搞妇女工作的，也没辙？”方姐说：“我和他在计划生育工作中接触得多，也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以前介绍几个没成功，这次，我给他介绍了一个民办教师，姓周，好歹看在我的面子上，两人见了一面。据周老师说，还有点戏。”

我说：“你这人爱做好事，好人哪，好人有好报的。”我忽然想起月明山上的桂花，遂问，“月明山上桂花哪事，有着落么？”方姐说：“我正想告诉你，有着落了。男的是江浙的，两人也见了面，互相都满意。”她眼睛忽闪了几下，“估计，过不了几天，桂花就会离开这儿啦！”

正说话间，后面有人跟上来，方姐一回头，就叫了一声：“小黄，去哪儿呀？”小黄上前：“去两面山。”“正好同路，走！”

一行三人走过徐家店，离开公路，走向一条向下的之字形山间小路。站在高处，方姐指着对面的山说：“那边就是两面山。”我问：“为什么叫两面山？”方姐正要解释，小黄开口了：“方主任，你别解释了，等会儿，走到那边，余作家自会找到答案的。”方姐说：“有道理。身临其境，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