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酒，破碎的心
郑重声明：文章为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网图侵删
1.
“清晨的粥能填满饥饿的胃，深夜的酒却能填满空虚的心。如果不能等来清晨的粥，那就倒满深夜的酒。”
婷婷独自一人坐在酒吧一个昏暗的角落，满眼迷离地望着舞池里疯狂扭动的人影，几杯苦涩的烈酒下肚后，嘴里的感觉由开始的辛辣变成了一种享受，一种苦涩的享受。掏出手机，打下了上面一段话，看着舞池里疯转的人影，心痛难言。红唇，烈酒，绚烂的灯影，买醉的人群，轰鸣的音乐，疯狂的舞蹈，外加一个伤心的女人跟一颗破碎的心……
“酒真的是个好东西啊！难怪人们怎么都那么喜欢喝酒，以前，自己怎么没有发现呢？”喃喃自语间，婷婷摇晃着手里的酒杯，看着灯光下那一抹鲜艳的颜色，独自呵呵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两颗清泪又滚落了脸面。以前，自己是那么的讨厌寻些喝酒的人，她的老公阿峰偶尔喝两杯也要经过也的允许才可以，只而且一定是在她规定的量以内，绝对不可以贪杯，喝酒误事的事情太多了。还好，阿峰对于烟酒也没什么瘾，可以称得上是那种不抽烟不喝酒不嫖不赌的三好男人。多年来对婷婷也是格外的疼爱，尤其当小宝贝琪琪出生后，就更加照顾这个家了，婷婷也一直深深为嫁了个好老公而自鸣得意沾沾自喜。
只是，人间事总有太多的不顺，婷婷没有想到，有那么一天，这么好的一个男人也会做出背叛自己的事来，而且，背叛对象还是老公的一名手下。得知消息的那一刹那，婷婷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下来了，一颗心也破成了千万片。
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男人有钱就会变坏吗？婷婷始终也想不明白这个道理。想想这几年老公的温情浪漫，细心呵护，对她的关怀备至，心里头更是疼痛难言。难道，曾经的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早知道酒这么好喝，当初我还那么管着你做什么呢？一张桌子，两个酒杯，两颗破碎的心，一起干一杯。温馨，浪漫，多好的情景？管它曾经的是是非非，管它明天的琐琐碎碎，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我为什么破坏这份浪漫呢？哈哈……”说完，头一扬，一杯苦涩的烈酒立即化作一股清流落进了婷婷的嘴里，胃里，心里。酒精的因子就像一个个精灵，立马四散地穿梭在她的四肢百骸。醉眼朦胧间，婷婷似乎觉得眼前的灯光更加绚烂了，耳边的音乐也更加热烈了，那声声有节奏的鼓点也一阵又一阵敲在了她那颗破碎的心坎上。
不知过了多久，婷婷的桌子边出现了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她，良久，一声叹息从男人嘴里传了出来，“唉！你这又是何苦呢？”伸出手，拿走了她的酒杯，倒掉，换了一杯白水，递到婷婷面前。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倒掉我的酒？”婷婷微睁着两眼迷离地问道。看着中年男人的面孔，好像似曾相识，却忘了在哪里见过。
“我是你老爸！”中年男人皱皱眉头，开口想骂女儿几句，可看着女儿迷离的神态，叹口气，咽下了所有的怨言。女儿这样子又能怪谁呢？如果不是那个不争气的女婿喝酒乱情，跟下属滚到了一起，女儿又怎会有如此颓废的一幕？做为父母，谁又不心疼自己的女儿？只是这些事情不管怎样都要女儿自己去面对，那颗破碎的心也要女儿自己去缝补，他，一个老父亲又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2.
阿峰呆呆地坐房间里，凌乱的头发，惨淡的容颜，几天未曾打理的胡茬也密密层层地爬满了下巴。他手里握着一杯白酒，在房间灯光的照射下，杯子里晶莹赐透的液体闪耀着一种夺目的奇异的光泽。品一口，流进嘴里却是阵阵辛辣与苦涩。
屋子里凌乱不堪，被子没叠，衣服鞋袜没洗，东一件西一只地随处丢弃。自从老婆婷婷回娘家了后，少了女人的整理，家里的一切就乱套了。阿峰每天要上班，还要接送女儿上下学，基本连做饭的时间都没有，加上这几日一连串的事端，又哪有时间跟心情来收拾整理房间呢？
只是，婷婷，婷婷还能回来吗？想到老婆那伤心欲绝的样子，阿峰心疼得要命，回想前几天那件自己都不能饶恕自己的行为，恨不得想抽自己几个嘴巴！
可是，话又说回来，这也不能完全怪罪于阿峰。本来他就不怎么喝酒，酒量又出奇的差，可经不住同事们的左将右劝啊！身在职场，同事聚餐时如果一点酒都不喝的话那也好像说不过去，毕竟，平日里在工作中大家就缺少情感上的交流，也只有在酒桌上才可以随意地嘻哈一阵，不然，也失去了聚餐的意义。还有，如果不是那个女同事生活太艰难，逮着阿峰跟他倾诉了一下，再加上酒精的作用，自己竟然迷迷糊糊地进了她的房间。又在酒精的催发作用下，一切就那样迷迷糊糊地发生了，等到阿峰醒过来时一切已木已成舟，为时已晚。
瞒是瞒不住的，阿峰天真的以为，如果自己跟老婆真诚地坦白或许可以换来老婆的谅解。但是，他低估了女人对这些事的抵制力跟心理承受能力。当看到老婆满脸怒气冲出家门时，阿峰知道，一切完了，都完了。
想到这，阿峰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骂道，“谁让你喝那么多酒的？谁让你要送人家回家的？谁让你要那样爱心泛滥的，现在知道错了吧！”
抽完后，看着镜子里脸上红红的手掌印，长叹一声，把杯里的酒连杯子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滴滴——”手机传来信息的提示音，阿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过手机打开一看，不禁又泄气了，不是老婆的信息，而是那个女下属的信息。看着那个号码良久，阿峰才胆战心惊地点开。
“老大你好，我已离职，那晚之事请别放在心上。很抱歉给你带来这么多的麻烦，我已离去，就让那夜随风而逝吧！就当从没有发生过，以后也别再联系了，祝好。”
看着简简单单的几句话，阿峰心里对那个女孩又升起一种愧疚，想回个信息过去，却发现女孩已将他删除了。
走出房间，站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夜色，阿峰心里乱糟糟的，也更加堵得慌，一边是老婆的不原谅，一边是对女孩的愧疚。象两座大山一样压得他透不过气来。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事啊？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夏夜的风徐徐吹来，给人带来了一点点凉爽，也让阿峰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点。看着远处那一盏盏灯光，灯光影里的楼台，天上的星子还有那轮弯弯的月亮，阿峰心里除了悲哀还是悲哀。不知道，在那些灯光下有多少人在品着深夜的酒？又有多少酒杯泡着一颗破碎的心？
良久，夜也渐渐深了。阿峰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回到房间，鼓起勇气拨通了岳父大人的号码，这个时候，可能只有跟岳父求个情，看看能否让妻子回心转意。或许，都是男人，岳父可以站在一个男人的立场来客观地看待这件事吧。
3.
“爸？怎么是你？……你，你怎么来这里了？”酒吧里，婷婷清醒了一点，睁开迷离的双眼，看着眼前的老父亲，心里涌出一阵愧疚。或许，父亲一辈子都没有来过酒吧这种地方吧？可今天出现在这里还不是为了自己？自己又做了什么啊？
“阿峰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难不成就这样天天在这里买醉？”父亲坐下来，看着女儿憔悴的脸，直接问道。这几天看着婷婷很是不对劲，问她又啥也没说。只是以前从不喝酒的女儿竟然还喝上了，现在甚至还来到了酒吧买醉！如果不是女婿打电话说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们老两口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女儿长大了，现在许多时候似乎不需要他这个父亲的依靠了。看着女儿虽然憔悴但依然漂亮年轻的容颜，老父亲心里涌出阵阵惆怅。
“爸，你们？你们咋知道了？”婷婷疑惑地问道。
“阿峰打电话给我了，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老人家也没有拐弯，停了一会，悠悠地说到道，“阿峰想让你原谅他，你呢？怎么想。”
“离婚吧！这种事能原谅吗？”婷婷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说道，本能地又想去抓酒杯，可拿到手里的是杯白开水。
父亲没有吭声，过了好久，待那一阵阵嘈杂的音乐暂停了下来，才开口问道，“你们如果离婚了，那琪琪怎么办？”
“琪琪？”婷婷心里一痛，父亲的一句话戳痛了她的软肋，本已破碎的心一下子被割成千万片。
“是啊！琪琪还是个孩子，你们忍心让她失去爸爸或者失去妈妈吗？阿峰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只是，男人啊，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做为夫妻，生活琐事，柴米油盐，两人都要有一颗开阔的心去包容对方。阿峰人不错，也是个顾家的好男人，爸爸希望你不要因为一次偶尔的错误就给他判了死刑。给他一个机会吧！就算是为了琪琪，而且，阿峰也已经很后悔了。”
婷婷听着，心里有根弦被拨动了一下，低头不语，晃荡着手中的酒杯。良久，才抬头问道，“爸，你让我怎么原谅他？想当年那么一个对我用情的人竟然会……背叛我，我，我做不到啊！”
父亲看着她，眼里有种深深的痛，是的，这种事无论搁在谁身上都很难以接受，何况是自己从小娇生惯养的女儿？知女莫若父，想了想，说道，“阿峰人品不坏，也不是那种滥情之人，他这次也是因酒误事。爸爸的建议是这样，怎么处理还是要你们小两口自己商量。只是，还是多想想彼此的好处吧，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看法。”
“可是，老爸，你跟妈妈的感情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好？我也没要求过阿峰什么，只要能跟得上爸妈感情的脚步我就心满意足了。”
“爸爸？”父亲摇摇头，扭头看了看酒吧里嘈杂的一切，苦笑一声，叹口气，停了好一会，才无奈地笑了笑，说:“其实，其实爸爸在年轻时也犯过同样的错误……，那时你也还小，还好你妈妈看在你的面子上，宽宏大量的原谅了我。所以后来，我就用了一生的时间偿还她这份包容之情，这也是我们的感情这样好的原因。现在阿峰的情形跟爸当年差不多，为了琪琪，你也好好考虑考虑吧！人生风雨太多，两个人走到一起不容易，需要有一颗坚强的心去迎接这些风风雨雨。”
“啊！？”听完父亲的话语，婷婷被震惊到了，为爸爸的坦诚，也为妈妈这么多年来的不容易，还有那颗包容的心。一时间呆呆地坐在那里，没有了思考，没有了思索，那颗破碎的心似乎又燃起了希望。
“走吧，跟爸回去吧！阿峰也带着琪琪在外面等你，只是他不敢进来，也不想让琪琪知道这些事。”
“琪琪也来了？他怎么能带女儿来这种地方呢？”听到父亲的话，婷婷激动地抱怨道，立马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地向外面跑去。
看着女儿迫切的神情，父亲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酒吧外，在远远的路口，阿峰一手牵着女儿一手捧着一束玫瑰花，正焦急地等待着。看到婷婷走出酒吧，欣喜地迎了上去，把鲜花跟女儿一股脑儿塞在了妻子怀里。
老父亲从酒吧里走出来，远远地看着前面一家三口的身影，轻轻松了口气，没有上前打扰。过了一会，拿出手机给家里打个电话，“老婆子啊！今天为了女儿的幸福我可是牺牲了多年来我这个好父亲的形象了，硬生生地杜撰了一幕自己出轨的经历，你看看怎么安慰一下我这颗受伤的破碎的心灵吧？”
――2023.10.26
（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57期【碎】专题活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