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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囚徒

2017-09-18  本文已影响332人  楠央

文、楠央

囚徒.gif

1、
一阵犬吠,张宇廷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

他的左手握着一部手电筒,正在照射着光芒。他缓缓坐起,低垂着头,一时间竟然想不起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犬吠依旧,在不远处。他站起身子,卸下了身上的背包,从上衣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将其点燃。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怎么做,但总有种感觉。你知道,就像种低语。它告诉他,必须得将背包烧了。

夜晚的寒冷包围着他,即使站在火堆旁他依旧觉得很冷。在这当口,他举着手电四处打量,通过不远处的木椅、熟悉的大树、地上的一些食品垃圾,他判断自己应该在某座公园里。

背包已经被烧的焦黑,失去了其原本面貌。是离开的时候了,他想。

又一阵犬吠从不远处响起,成功的激活了他的好奇心。他将手电照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那种低语,喋喋不休的低语,又从耳边传来,叫他离开,不要再过去。可他的双腿仍然在移动,随着犬吠越来越响,他移动的也越来越快。

灯光下是两条大狗,正咬牙切地的对着他。它们发出警告,四肢张开,支在地面,看上去随时就要向他扑来。

此刻,张宇廷的心跳犹如挂了六档的马达。他并不是被那两只狗的气势所吓住,而是在手电的照耀下,他看到,它们在争抢的食物,竟然是一只断手。

2、
他睁开眼,猛的坐起身子。汗水凝固在他头部周围,他伸手摸了摸,爆了句脏话。他的左边额头好像贴着一块纱布,四周漆黑一片,也没有镜子。他无法看到自己是怎样的情况。这个房间就他一个人。

这是在那里?他皱着眉头,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搜索相关的信息。许多画面不间断的涌现,有些事情,在他的印象里,他并没有做过,可画面里那个人却很像他。

最终,他看到一扇门。红木材质,有点生锈的银色把手。门分上下两段,各有一道口字形状的纹。他又听见狗在叫了,歇斯底里的,一声比一声响。

一束强光从右侧照了进来,打断了他的回忆。张宇廷眯着眼睛往光亮处望去。

“214783,有人要见你。”那人喊了一句,停在门口。

张宇廷站起来,走向门口。他撇了一眼门口那人,发现他的鼻翼两侧都是水珠,脑门上也都是汗水。一旁支着大门的手轻微有些颤抖。除了他之外,门口还有两个人,这两人看起来高大威猛,他们全副武装,不知是在防备什么。

门关上了,四人沉默了一阵。“把手伸出来,214783。”左边那个壮汉将手放在装有警棍的袋子上,悄悄打开了扣在上面的扣子。

“把手伸出来,214783。”他又喊了一句。张宇廷疑惑了,他一动不动的望着那人。

待他再次恢复意识时,他正被人两人架着去往一个地方。他感觉身体各处十分疼痛,尤其是腹部,像是火在烧一样。

“我这是怎么了?”他开口问道。

“妈的,这小子醒了。”

“让他自己走。”两名壮汉停下了脚步。

张宇廷慢慢站起,他发现另一人的脖子处有一道深深的印记,像是被人掐过。可这印记之前并没有。

“再看?还想挨打?”

张宇廷躲过对方充满杀意的眼睛,老实地低下了头。现在他身上手铐,脚镣一应俱全。

门开了,一个类似接待室一样的地方。有两个人坐在对面,一前一后。有一块玻璃将张宇廷和他们隔开了。

对面一位戴着眼镜的先生举着电话,又指了指右下方,示意他拿起。

“喂。”他拿起电话,回了一声。

“你好,张宇廷。我是作家,我叫王青。我想问下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将你的女友杀害的。”

什么?杀害女友?郝晓菲?张宇廷突然间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头又开始疼痛。

“你Tm在说什么?”他闭着眼睛,一只手支着脑袋。

那扇门再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3、
“你要出国?”

“是的。出国深造,你呢?

“我?不,我不会出国。”张宇廷停止了正在玩的游戏,转过身看着对方。“晓菲,能不能不出国,留下来陪我。”

“不,我想出去看看。”郝晓菲一边翻看衣柜,一边从中拿出几件衣服放在床上。她是个美丽至极的女孩,以前是,现在也是。从小到大,她的魅力不减反增。

张宇廷赤裸着上身坐在椅子上,他的胸前全是伤口,有些像是香烟屁股烫的,有些像是皮带抽过的,看上去有些年头。

他的双手紧紧的握住椅子两侧的把手,手上的指甲深深扣进,几乎要抓出印痕。

“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我知道你一定不会让我走。”她停下了动作,将明亮的双眸移到了他身上,她的右眼角处有几道伤痕,嘴角也是。此刻,这对原本充满爱意的眼睛,剩下的只有决绝,像是刀子一样,捅进他的心脏。

“你就那么急着离开我?”

“是的,宇廷。我受够了。”她将原本拿在手里的一件衣服狠狠地丢在床上。张宇廷看着那件衣服,那是她二十岁生日时自己为她买的。他觉得自己就像那件衣服,被人丢弃了。

“有时,很多时候。我觉得我不认识你,宇廷。”郝晓菲显然没有发现他的所思所想,继续自顾自的说着。她的眼睛有些红,有水珠在里面转动。

“即便我们相处了那么多年,但我一直觉得我并不认识你。我是说,完整的你。你好像一直在隐藏着什么,我看不懂,我不清楚。”

“这有什么不清楚的。”相比郝晓菲反应,张宇廷显得冷静的多。他站起来,走向郝晓菲。

“不,别,别靠近我。”她退后一步,在两人间留出了一块空档。眼泪从她脸颊滑下。

“没事,宝宝。我陪你一起出国。可以吗?”他做出退让,试探性的迈了一步。

“不,不。离我远点。”郝晓菲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瓶子,拨开瓶盖对着昔日的爱人。

“不。”
4、
“不,不是我。”张宇廷低着头,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

“不,不是我。我说过多少次了,不是我。抓错人了,不是我。”

“我清楚,我清楚。”电话那头,王青温和的声音传来,慢慢抚平了张宇廷焦躁的情绪。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他把电话搁在桌子上,转过头对另一个人说着什么,可张宇廷没有听到。那人点点头,待王青走后来到他的对面,拿起电话。

“最近有没有头疼,突然间记忆空白的现象?”

“不,没有张医生。”

“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他摸了摸头上的纱布,此刻他透过玻璃总算或多或少的看清楚了自己形象。板刷头的左侧下方贴着一块纱布,纱布中央有棕色的污渍,那是他的鲜血。他的双眼,很是浑浊,淡棕色的眼白,里面布满了血丝。

镜子对面,张医生没有马上开口。而是一副端详的神情,看着他,一言不发。许久,憋出一句。“他又出现了,是吗?”

“谁?你说谁?”

张医生低下头,避过对面那名狱警的眼睛,压低声音,吐出了一个字。“他。”
5、
会面时间到了,当他走出会客室时发现押送的两人换了,但依旧全副武装。

他们并没有将他丢进之前他独处的房间,而是转了个弯,把他送进了多人牢房。

门打开了,张宇廷低着头走了进去。狱警关上门就走了,四周没有像他想象的一样,立刻传来嘈杂的声响。他抬起头,打量四周。

有几个人头上包着纱布,脸上也挂了彩。他们离他远远的,看到他的目光扫来不约而同的避开了。这时,有一个人迎上前来,恭敬的点着头,堆出一脸微笑。

张宇廷在那人的迎接下,来到了属于他的位子。那应该是这个牢房里最好的位子。远离厕所,远离门,正中间。

在他移动的时候,周围的囚犯好似被暂停了一样,一动不动,注视着他,直到他躺下,闭上眼睛,他才听到周围传来声响。渐渐的,这声响便消失了,或者说变成了梦境里絮叨的风。

风,大风。在他的梦里吹起沙尘,遮天闭月。月亮一闪一闪的,勉强看得清前方的路。张宇廷迎着风沙行走着,隐约看到前方有一点光亮,近了,是一栋小平房。

门口高挂一盏油灯,土磊的墙,棕色的,有些裂痕。深红色的门,门面有几处褪了色。张宇廷走到门边,尚未敲门便听到里面传来动静。他蹲下身子,悄悄的潜行至窗户旁,探出头窥视。

房内,一中年男子,拿着酒瓶正吹着喇叭,角落里站着一个小孩,只穿着一条三角短裤,望着前方的男子,不住的颤抖。

男子将酒瓶重重砸在桌上,仰着头打了个酒嗝,缓缓转头望向小孩。

屋顶的灯光开始摇曳,将男子的影拉的更大更长,这阴影慢慢遮住了小孩,将他吞没。张宇廷睁大了眼睛,他看见那个男子解开腰间的皮带,高高举起。

孩子开始哭泣,声音穿破了外面狂啸的狂风,如此的真切。张宇廷忽然觉得腹部疼痛,他撩起衣服,身体上赫然一道印记,火辣辣的。

“爸爸,为什么这么对我?”孩子抽泣不止。
男人的动作停了,他握着皮带的手垂了下来,贴在身体一侧。接着,他蹲下身子对着小孩说。

“那是我爱你的方式。”
6、
“不,不。”张宇廷大声叫着,忽然坐起。汗水又一次凝固在他额头,他的囚衣也都湿透了。

“谁啊,握草。”黑暗中不知是谁叫了一句。张宇廷环顾四周,透过小窗户照进来的缕缕月光,他看见大多数人都醒了,正望着他。他们的眼神中似有一些不满,但看到将他们吵醒的是张宇廷之后,他们纷纷转头,再次躺下,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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