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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连环

2021-04-07  本文已影响0人  机息心远

下班的时候,大门保安叫住了我:“辛远,有你信。”

我以为又是某个公司寄过来的宣传资料,对此,我毫无兴趣,甚至还有点反感。我漫不经心地接过信,准备转手丢进垃圾桶。可是,当我拿到手里后,才发现与我的猜想完全不一样。

信封很小,只有手掌那么大,是最小的那种。信封用的纸张也不是牛皮纸,而是少见的素白纸。

拿在手里,轻飘飘的,很显然里面不是宣传资料,真的是一封信。

谁会这么老套?还用书信的方式与我联系?

我好奇地向信封上寄信人地址看过去,那里只有两个字:内详。

这引起了我更大的好奇,迫不及待地撕开了信。

里面只有一张纸,是那种红横格的信纸,很薄、很轻。信的内容,不是打印的,而是用手亲笔写的,字迹清晰,工工整整。

你好:
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不知道应该为你高兴还是悲哀。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我们的组织在进行一场神奇的游戏,如果你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你就会有意外的惊喜;相反,如果你拒绝我们,你将面临一场灭顶之灾。
这个游戏很简单,你只要把这封信一字不错地抄写8遍,然后寄给8个人就可以了。记住,是手写,不能复印,也不能找人代写。
如果你拒绝,就意味着游戏在你这里终止,你将为此付出代价。
当然,第一天你不会有事。
第二天,你也不会有事。
直到第八天,你会遇见一个穿白色衣服的女人,这便是你厄运的开始……
最后,当你看到一个浑身穿黑衣服的人时,Ta将成为你在这个世界上见到的最后一个人。

祝你好运! 3478

看完信之后,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种游戏很常见,不经意间就会挤进我们的生活,与之相伴的,常常是令人恐怖的传说。

某某村,有一个姓张的妈妈接到了这样一封信,没当回事,随手将信扔进灶膛里烧了,结果一个星期之后,她五岁的儿子在河里戏水,淹死了,水深只有两尺,怎么会淹死人呢?

某某村,有一个姓赵的年轻小伙子,接到这封信,嗤之以鼻,也没有照着做,第8天,出门让车撞死了,脑袋都碎了。

某某村,某某村……

我是一个胆小的人,想起这些不寒而栗。

这个游戏,看着环环相扣,像爬行植物一样在蔓延,其实每一个人之间都是互不连接的。游戏中的人只知道下一个人,而不知道上一个人。

于是,在源头第一个制造这封信的人,显得遥远、深邃、诡秘,永远不可能有人知道Ta是谁。

信的末尾署名3478,更是透着古怪。

我对数字一直很感兴趣,任何数字游戏都难不住我,可是想了一路,也想不出3478是什么意思。

回到家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我心神疲惫。

老婆正在做饭,可能跟我说了句什么,我恍恍惚惚没有听清,将那封信扔到桌子上,然后躺到卧室的床上。

过了一会儿,老婆喊:“辛远,吃饭了。”

“我累了,不想吃。”

“那怎么行,快洗洗手,多少吃点。”

我心烦意乱,草草吃完饭,走进书房,“啪”的一声把门锁死。

房间里很暗,我打开灯,拉好窗帘,然后按下电脑的启动键。

3478是个深邃的谜,这个谜,对我来说有着巨大的诱惑,我准备上网求助万能的度娘。

电脑发出淡淡的光,里面藏着无数的秘密。

终于,我找到了一个网站,这个网站的设计者不同凡响,背景是若隐若现的太极图,颜色极简,除了黑就是白,没有任何其它色彩,显得有些恐怖。

最显眼的位置,揭开了3478的谜底。

3×4=12;7×8=56。如果把这些数字连在一起,正好是从 1 到 8 ,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网页上说,这绝非巧合,“8”是一个奇妙的数字,中国古代最伟大的科技成就之一就是八卦,我们的祖先用八种符号象征万物。

地球盘古开天之时,一片混沌,谓之太极;后分天地,分黑白,分阴阳,是为两仪;阴中生阳,阳中带阴,于是两仪生四象;四象演变八卦,八卦遂生万物。

组成八卦最基本的符号是爻。

爻分两种,一种是阳爻,符号是“-”;另一种是阴爻,符号是“- -”,三根爻上下叠放在一起就构成一卦。

据说,计算机之父‘冯•诺依曼’就是受了中国古老八卦的启发才发明了计算机。

八卦里的阴阳爻,与计算机最底层的二进制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我又想起了下班时那封信,信里说可以索人性命的黑衣人,白衣人与八卦有没有关系呢?我在这个网站上进一步搜索色彩方面的信息。

自然界的颜色千千万万,但最基本的颜色只有三种:红、绿、蓝。世间万千种颜色都是由这三种颜色不同比例混合而成。

而八卦恰好有三根爻,三色对三爻,分毫不差,如果用巧合来解释,令人难以置信。

我第二专业学的是计算机,这些知识刚好能看懂,我继续往下看,一边看一边想,可是这事不能琢磨,细思极恐。

按照八卦的排序,第一卦是乾,最后一卦是坤。

乾卦的三根爻都是阳爻,代表“有”,与“无”相对,在计算机二进制里用“1”表示,也就是说乾所代表的颜色,红、绿、蓝三色齐全,都是“1”(十进制的255),而这种比例混合出的颜色正好是白色。

我打开 Photo shop 软件,在里面试了一下,果然如此。

与乾卦同样的道理,坤卦代表的颜色是黑色。

看到这里,我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了,那封信也许真的具有某种魔力,有咒语一样可怕的力量,我决定把那封信抄写8遍。

我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去赌,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我不想惹不必要的麻烦,只不过写几百个字而已,没什么的。

我走出书房,来到那张桌子前,可是,那封信却不翼而飞。

“老婆!”我喊道。

老婆走过来:“怎么了?”

“我那封信呢?”

“是那封无聊的连环信吗?让我烧了,这种信最讨厌了,留它干嘛!”老婆一边说一边走了出去。

我一下僵在那里。

我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封信里有这样一句话:把这封信一字不错地抄写8遍。

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一字不错地把那封信回忆出来。

完了,信变成了灰,如果冥冥中真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已经无法挽回了。

第二天,我没有吃早饭就去上班了。

我的眼睛红红的,几乎一夜没有睡。

太阳很好,可是,我的心却一片灰暗。这个太阳对我来说只剩下8天了。

路上,我遇见了小梅,她是我的邻居,在邮局上班。

小梅骑车走过来,朝我笑着点点头,然后停下来:“辛远,你听说了吗?我们小区3单元的魏安死了。”

“啊?他身体那么壮,怎么就突然死了?”

“是车祸,一辆大卡车撞的,太惨了,脑袋都轧成肉泥了。”

“真惨。”

“我刚从他家出来,魏安的老婆都后悔死了。”

“是因为两口子吵架,魏安生气出走才发生的车祸?”

“不是,魏安收到了一封信,要他抄写8遍,可是这封信被他老婆看到了,说是无聊,烧掉了,魏安就没有抄。他老婆说,魏安被车撞死一定是信的诅咒显灵了,是她害死了老公……”

我想起了我收到的那封信,昨晚刚刚被老婆烧掉,突然间,我的心好像被人掏空了。

“辛远,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你不会也收到了这样的信吧?”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但是我感觉我的笑一定比哭还难看。

到了单位,其他人还都没有来。我呆呆地坐着,什么都懒得干。

这一天,我很少说话,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发呆,几个同事一定感觉出我有点不对头。

时间过得很慢很慢,又好像太快太快。

晚上,我一个人坐在书房,门锁得死死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闪动着。

大街上,好像有一辆很重的卡车经过,也许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刹车声惊心动魄。我的心蓦地缩紧了。

过了好半天,那辆卡车才渐渐远去。我的心像蜷缩的虫子一样慢慢伸展开来,突然电话又响了,我的心立即又缩成了一团。

现在,所有的声音都让我害怕。而且,在这特殊的时候,不管是谁来找我,我都感到恐惧。

电话在寂静的夜晚孤独地响着。

我仿佛看到了电话那一端的人,他在黑暗中听着电话,纹丝不动,他的脸黑糊糊的,好像有些熟悉,是魏安!他劝我一定要抄写那封信……

门外传来老婆的声音:“辛远,你怎么不接电话?吵死了。”

我拿起电话,刚要接,它却停了,房间里又恢复了死寂……

又是一天。

清早的太阳依然很好。我出了家门,慢腾腾朝单位走。

我忽然很想找个人说说话,哪怕是小区大门口修车的大爷也好。此时,我感到十分孤独。

对我来说,每一天我都十分留恋,可是每一天对我又何尝不是一种煎熬。

我浑浑噩噩,精神到了崩溃的边缘。

去他妈的,如果真有什么厄运,来个干脆的,早一点了断行吗?

死亡并不可怕,最可怕的是死前的恐惧。

这几天,我不知道是怎么过去的。

又是一个早上,我比以前更早出了家门。

这天,天不但阴,而且风也很硬。

上班时间还早,我并不急着赶路,慢慢悠悠地在路上晃荡,同时不停地左右张望,打量着每一个从身旁经过的人,我觉得他们每个人都比我幸福。

我的前面有两个女人,她们一个骑自行车,一个骑电车,拐弯的时候撞到了一起。两个人身体都没受伤,本来,互相道个歉就完了。可是,两个女人都属于悍妇类型,互不相让,先是指责,后是谩骂,再最后竟然厮打到一起。

几个民工模样的人围着看热闹,没有人上前制止。

我想,真是闲的,假如她们接到那封信,就不会有心情吵架了。还有那些民工,凑什么热闹呀?他们每个人都应该接到一封那样的信。

我继续往前走,在下一个路口,又看见了小梅。

“怎么不去上班,一个人在这里玩自拍?”

“车胎扎了,师傅正在修呢,我闲着无聊。”

“需要帮忙吗?”

“不用,一会儿就好了。你去上班吧,快迟到了。”

我朝她点点头,转身走了。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她喊: “哎,辛远!你等下。”

我停下来,回过头:“有事?”

“我,我想求你一件事……”她犹豫着,一直没有下文。

我说:“别客气,直说吧。”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妈刚才打电话说,她早上去农贸市场买菜,回来后发现钥匙锁家里了。”

“你没和妈妈住一起?”

“没,她住在北郊。”

我想了想,问:“几楼?”

“是平房,不过得从院墙跳进去。”

“没问题,别看我胖,可身体灵活着呢,走吧。”

“你上班怎么办?”

我低头看了看表,说:“我给单位打电话请个假。”

“太麻烦你了。”

“没关系。”

我骑自行车,驮着她。

天阴得更厉害了,黑糊糊的天空压在我的头顶,有一种巨大的压抑感。

在小梅的指引下,我们一直朝北走去。

我们走过城市正中心的花园,走过热闹的商场,酒楼,宾馆,马路两边渐渐变成了一排排小卖部,小饭馆,小旅店,房子越来越低矮,招牌七扭八歪。

人越来越少。

“你家可真远啊。”

“就是,所以我才在城里租了房子。”

我们出了城,路边是郊区农民种菜的大棚,还有一家已经停产的工厂,它的大门紧紧关闭,里面一片冷清。残垣断壁的四周长满了荒草。

我们继续往前走,柏油路变成了砂石路,路面坑坑洼洼,四处的荒草更高了。

在密不透风的荒草中,隐秘着高高矮矮的坟头。前几天,刚过了清明,每个坟头顶上都用新土压着一叠厚厚的纸钱,风吹过来“呼啦啦”地响。

我对坟墓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脚下不由自主地加了力,车子一下快起来。

“小梅,还不到吗?”

“哦,前面就是了。”

我抬起头,果然看见了一个独门独院,

房子的四周是丑巴巴的山榆树,这些树不知是小梅家种的,还是自己长出来的,树干歪歪扭扭,戗毛戗刺。下面都是草,很高,显得很荒凉,不像是人住的房子。

房子前面有个水塘,里面的水由于常年不流动,都臭了,变成暗绿色。微风吹过来,它没有一丝一毫的波纹,就像固体一样死板。上面浮着一层青苔,谁也不知道青苔下面隐藏着什么。

天色越来越暗淡,我不知道太阳的位置,估计离地平线不远了。

水塘边的枯枝上,站着一只鸟,我不知道那是什么鸟,它全身黑色,只有眼睛的周围有一点白。它看着我,突然叫起来,那嗓音难听极了,哑哑的,像哭丧的女人。

风强硬起来。

四周空空荡荡,无着无落,如同我此刻的心。

“这就是……你妈家?”我颤颤地问。

“对呀。这是我奶奶留下来的房子。”

“你妈一个人在这儿住?”

“嗯,我每个周末回来。”

“这里这么偏僻,你们不害怕?”

“怕什么?有事就打110呗。”

我心想,这么偏僻的地方,等110来,怕是黄瓜菜都凉了。

我们一边说话一边走向那座房子。

在离它还有几十米的地方,我突然想到:今天正是毁掉那封信的第8天!

我一下警觉起来,转过头,把目光射向了身边的这个女人。我发现,这个女人穿的正是一套白色的衣服。

对,是白色!

在荒凉的野外,这种白很刺眼。

我强作镇静,转回头,继续朝前走,心却再也平静不下来了。现在的景象和那封信里说的一模一样。

四处的田野一眼看不到头,远处,稀稀拉拉有几座房子,不过,那些房子太远了。

“你妈呢?”我问。如果见到她的母亲,我的心情或许能轻松一些。

“咦,她去哪里了呢?”

小梅张望了一圈,喊了一声:“妈!……”

没有人出现。

“是不是她找到钥匙,进屋了?”我问。我希望这样,巴不得立即离开这个地方。

小梅说:“不会,你看,大门还锁着呢。”

我抬头看了看,大门果然锁着。

这时,小梅的手机响了一下,可能是一条信息。她低头看了看,说:“我妈等了半天,不见我们,觉得无聊,又去菜市场了。我们先把钥匙取出来吧。”

“好吧。”我说着话,站到了高墙下,问小梅:“房子的窗户开着吗?”

“开着。”

“钥匙放在哪儿?”

“应该在笔筒下面压着,笔筒是用竹子做的,半尺来高。”

“我知道了。”

说完,我试着跳了跳,想翻过这个高墙还真不容易。

“你蹬自行车上去。”小梅说。

“不用。”

我使劲一跳,双手抠住了墙头,引体向上,一条腿跨上去……

“你小心啊。”

“没……事……”

我终于骑到了墙上,然后,跳进了院子。

院子里很干净,没有种花,没有种草,更没有种菜。

正房有四间。门在最东面的一侧。正房两边是厢房,那应该是储藏杂物的地方。

我走近正房的窗子,试着推了推,只有最西面的窗子没有闩,于是推开它,跳了进去。

房子里采光不好,很暗。

我四下看了看,这个房间里只有两排桌椅,像个教室,根本没有笔筒。

于是,我走进相连的另一个房间,继续找。这个房间也同样是两排桌椅,空空荡荡,不见那个笔筒。

我快速走过去,到了第三间,结果还是只有两排桌椅。

我的身上开始一阵阵发冷,这哪里像是人住的地方啊?

我走向了最后的第四个房间。从正门走进来刚好就是这个房间。

当我慢慢迈进第四个房间时,眼睛一下瞪大了,这个房间的布置和前面的三间一样,孤零零的两排桌椅!而且,我看见小梅正坐在一把椅子上,冷冷地看着我……

“你!……”我惊恐地后退了一步。

“我有钥匙。”她平静地说。

我说:“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拿出来啊?”

“我原来不知道,你跳进来之后我才掏口袋发现了。”小梅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说:“你坐吧。”

我小心翼翼地坐在另一把椅子上,装做没事儿一样问:“这房子……怎么住啊?”

“我和我妈住在厢房里。”

“这正房一直空着?”

“不,我经常在这里写东西。”

“啊?”我想了想,又问:“你也喜欢写作是吗?”

“不,我只是经常在这里写信。”

我抖了一下:“写信?要这么多桌椅吗?”

“我雇用了很多人帮我写,桌椅一共8排,8是个神奇数字,这样写出的信才具有某种魔力。”

我感觉后背有隐隐的冷风吹过来,我打了一个激灵,然后明知故问:“怎么不用手机微信,现在谁还写信呀?”

“不一样的。”

“有什么不一样?”

“微信轻易就可以删掉。”

“信也可以撕碎啊。”

“不,信是不能撕的。微信删掉之后就消失在虚拟的时空里,而信不同,撕碎了还有纸片,烧了还有灰。”小梅的眼睛越来越寒冷。

这时候,我已经确定这个女人有问题了!

“我得……上班去了。”

“不急。”小梅并不看我的眼睛,只是直直地看着我的双手,很坚决地说:“你第一次来我家,要多呆一会儿。”

我不敢坚持,只好僵坐着。

阴乎乎的天光从房子的窗户照进来,照着小梅的脸,半明半暗。

她依然盯着我的双手,低声说:“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信。”

我又抖了一下。

“这种信就是我的魂儿。只有大家广泛传播它,我才会活得越来越旺。假如大家见了这种信就撕掉,那我就完蛋了……”说到这里,她慢慢抬起头,盯住我的眼睛,突然说:“可是,我的一个魂儿被你烧掉了。”

我愣愣地和她对视着,脑子里乱得一塌糊涂。

“你可以离开这个房子,但是,你必须把你的魂儿留下来。”说着,她慢慢站起了身,恍惚中,我看见她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黑色……

坤,是八卦里的最后一卦,正好代表着结束,而它所象征的颜色正是黑色。

死亡的黑色!

……

两年前,邮政局的会议室里正在进行一场项目论证会。

项目的策划者是位女士,她站在最前面,正在做项目介绍。

各位领导,目前“微信”已成为人们重要的信息沟通手段,这导致了我们的信件业务直线下降。为了重新提振此项业务,我提出“信连环”计划。

该计划要求一个人写相同内容的8封信,然后分别寄给8个人,每个接到信的人再写8封寄给8个人,环环相扣,以此类推。8封信看着数量不大,可是递推下去,却是一个天文数字。

说着话,她的PPT切换到演算模型。

第一轮,是8人;第二轮,8人,每个再发展8人就是8×8=64人;第三轮,512人;第四轮,4096人……

到第十轮的时候,就是十个亿。每封信贴0.8元的邮票,就是八亿元。也就是说,仅此一项我们就能增加八亿的销售额……

在座的每位领导都不淡定了,八亿,这是做梦都不敢想象的数字。

这时,女人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当然,八亿只是理论数字,这份计划在实施过程中,一旦有人中断,八亿这个数值就会大打折扣,甚至成为水中月,镜中花。

所以,该计划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必须保证每个收到信的人都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不能终止。

为此,我有三条对策。

第一,信的内容请心理专家精心设计,使之具有威慑性,让收到信的人不敢终止。

第二,披上科学的外衣,增加说服力,比如易经八卦,比如计算机二进制……可在网上建立学术网站,大肆宣传,比如3478。

第三,对不守规矩,拒不传播者要有一定的惩罚,比如车祸,比如心理威胁……

……

这份计划顺利通过了,实施者正是这位女士,地点就在北郊她私人住宅中。

对,没错,她就是小梅。

此刻,在北郊的房子里,她的脸几乎贴到我的脸上,我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胆子马上就要吓破了。

就在这时,突然冲进来几名察警,一双手铐铐在小梅的手腕上。

我老婆从人群中冲过来,紧紧拥住我。

老婆有个朋友是察警,闲聊时说起了我最近收倒“连环信”的事,这立即引起了察警朋友的注意,因为他正在调查此案,目前证据齐全,就等收网了。

于是用手机定位系统,跟踪我到了北郊,我成了他们案件的完美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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