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儿

辛丑年元月，十五未过，依旧寒，春水冻。吾赋闲于家，何以为乐，唯琴笔也。每逢長夜，被贬之恨，如蚁咄骨髓，利匕刺心，难以入眠。自常出入风月之地。放浪在轮杯换盏间，宿色于暖玉暗香里，无以为情，只求酒色了此春。此间阅风尘女子众多，虽无出众者，然吾本意亦为买醉，故并无他求。然不想识得一邓性女子，乳名钰儿。伊如蚌中之明珠，淤泥中隔壳而亮，实为难得，故赠短歌一首，共二百五十二言，命曰《钰儿》。

红尘之中美妇多，不过浓脂染艳粉。

只有一女名钰儿，如似凤鸟立鹤群。

唇红齿白颜如玉，高额乌鬓声似莺。

入座自言塞上女，自幼通习诗与词。

可叹姊妹人众多，家道不殷实无奈。

青春二十便离家，来沪乞生五载余。

少郎大叔白头汉，竟皆争她一夜欢。

吾闻伊言惭形秽，伊却把酒与我盏。

酒至酣处突锁眉，貌状戚戚顾我怜。

我意不解问何为，伊却低头不与言，

醉不成欢欲语迟，良久伊复幽幽叹

今夜陪笑复明夜，空把春秋等闲度。

三百六十日与夜，风剑霜刀痕满天。

鲜艳媚景几時休，孤草独影何处寻。

女儿闺情如春暮，满怀愁丝无人知。

见伊愁容吾叹息，闻此言后更戚戚。

吾自去年贬职后，谪居卧病家中息。

虽不劳形于案牍，前途如雾渺茫然。

白日恍恍如游尸，夜晚冷月照无寐。

我似浮萍随波流，伊似落絮飘春榭。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