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鸿（二十九）

碧水鸿天（一）

李轻鸿和陆雪行回来的第四天，马山晚上继续去网络会所上班，白天准备毕业答辩。陆雪行看着有些“碍眼”，就过来找李轻鸿。

李轻鸿及腰的长发用紫罗兰发圈扎成两束马尾，没有戴黑框眼镜，正准备出门。她虽然依旧穿着黑色麻衣，但被两边紫罗兰缎面发圈一衬，显得只有十八九岁，陆雪行被她“娱乐”了，说：“明天就回去了，你扮上这个，是怕别人说你老牛吃嫩草吗？”

她已经相信她要定亲，又问：“你这是要去哪？礼物都准备好了？”

李轻鸿点点头，邀她一起去绿城大学，两人手拉着手，晃晃悠悠走着，一路叽叽喳喳，陆雪行问她，“你们千年古村是怎样定亲的？”

李轻鸿想了想：“别人我不知道，我定亲是六月六日那天磐娃家设流水宴，村里人只要在家，都会去……我们在宗祠外的空地上签定婚书，说个誓言啥的，族里德高望重的老人，村支书，媒人，都会去.....”

“那你还能‘离婚’吗？” 陆雪行一脸“惊悚”，“我觉得你这是结了个婚......你一个愤世嫉俗的人，是怎么同意让世俗摆布你的？磐娃家给你多少钱？”

李轻鸿认真道：“磐娃的哥哥前两年订婚，礼金是六万六吧，磐娃应该也就这样。”

“什么情况？那你怎么早不定亲？现在才想起来定亲，你十六岁找人定亲多好……”

李轻鸿知道她的意思，“现在我们是两个平等的人定亲，十六岁我家出事，找人定亲是卖，我不想卖……”

陆雪行握紧她的手，“也不能这么说吧，用男人的钱读书，这是沉没成本，男人会更珍惜，不是越付出越心疼嘛。我觉得这是智慧做法......我还见过更智慧的，用彩礼买自己的婚前房，付首付......”

李轻鸿一听就懂了，说：“ 高啊，实在是高……江山代有才女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陆雪行有点落寞，说：“凭我一身智计，遇到马山，既不定亲，又没彩礼，我的房子，我的婚前房……”

李轻鸿笑：“你有爱就行了，爱治百病......爱中自有黄金屋，爱中自有大别墅......”

陆雪行“哀恸”道：“也不是谁的彩礼都够付首付的，我们村现在才五万，磐娃家也有矿？磐娃家和李舲家火并谁赢？”

“他们只会一致对外，”李轻鸿说，“李舲家主要是在绿城，磐娃家在乡镇，相比的话磐娃家贫困很多，六爷有两家预制厂，一家面粉厂都在镇上，预制厂以后可能会慢慢减少，预制板以后可能会被限制使用......所以，磐娃家并不看好......”

“那磐娃不上学在家做什么？可以另辟一下别的家族企业什么的？”

“我听李舲说他喜欢开车，喜欢玩弹弓，我跟他定亲，别的可以，车我不让他开了……”

“他听你的？”陆雪行又被惊悚了。

“听吧。”李轻鸿一脸笃定，“他特别乖，小时候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陆雪行知道这话绝对是故意，因为她喜欢说“马山不听她话”。“那你读完书，还是‘离婚’吧，马山被磐娃一比简直不堪入目。”

李轻鸿要被她笑死，“我可不退婚。我可不敢。磐娃不读书，没有道理可讲。给我一板砖，给我一锅盖，我就剧终了.......”

她计着时间，慢慢悠悠也就半个小时。前面就是绿城大学，“八根大柱，风雨长廊”......“穿校而过的流花河”......“校园生活区的立雪园”......“邀来明月，坐论古今的泊月亭”......“南北核心教学区楼顶最顶端，密密麻麻写满各种心迹的留言墙”......李舲说，他100次让她来绿城大学找他，她第100次拒绝他的时候，他在留言墙上写下：

棣陨双葩洒泪红，百年已短更匆匆。

祇今风雪栖栖影，地老天荒一个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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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轻鸿》，长篇。主角：李轻鸿，萧旻，李磐，李舲，大李寨一干人等。

2、17岁开车，下文会解释。绿城大学为虚构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