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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与怜悯的净化之旅——读亚里士多德《诗学》

2024-03-08  本文已影响0人  小洛与鞋带

亚里士多德的《诗学》是西方文学批评史上的经典之作,书中广泛引用索福克勒斯、欧里庇得斯、阿里斯托芬、荷马的剧作,通过针对性的分析,并结合柏拉图的诗歌观点,提出了关于悲剧、史诗和诗歌的理论观点。

《诗学》的核心思想之一是关于悲剧的探讨,这对于小说的创作仍然有很多借鉴意义。

悲剧是对一个严肃、完整、有一定长度的行动的摹仿,它的媒介是经过“装饰”的语言,以不同的形式分别被用于剧的不同部分,它的摹仿方式是借助人物的行动,而不是叙述,通过引发怜悯和恐惧使这些情感得到疏泄。

亚里士多德定义了悲剧的结构和要素,提出了悲剧中角色、情节和语言的必备条件。他认为,悲剧应该通过人物的性格、命运和冲突来引发观众的怜悯和恐惧,从而实现情感的净化。亚里士多德将悲剧看作是对人类本性、伦理道德和宇宙秩序的一种深刻反思,使人们在审视悲剧中的悲伤命运时,得以对生命和道德产生更为深远的思考。

如同好的画作一样,优秀的悲剧应该表现人的性格,但这种表现是通过情节。“事件的组合是成分中最重要的,因为悲剧摹仿的不是人,而是行动和生活(人的幸福与不幸均体现在行动之中;生活的目的是某种行动,而不是品质;人的性格决定他们的品质,但他们的幸福与否却取决于自己的行动。)所以,人物不是为了表现性格才行动,而是为了行动才需要性格的配合。由此可见,事件,即情节是悲剧的目的,而目的是一切事物中最重要的。”

“一部悲剧,即使在这些方面(言语、思想)处理得差一些,但只要有情节,即只要是由事件组合而成的,却可在达到上述目的方面(悲剧的功效)取得好得多的成效。……因此,情节是悲剧的根本,用形象的话来说,是悲剧的灵魂。”

通俗文学作品鲜明地体现了情节设计的关键性作用,在哈兰·科本的惊悚小说《不要走远》中,读者被悬念纠缠着,无暇关注语言或者思想之类的东西,只是奇怪为什么坏人几乎尽数登场,却好像都不是凶手。我们喜欢故事胜过其他,只要故事有趣,适当的代价也值得付出,如同旅行之人只要能够到达目的地,有时候对旅途劳顿、粗糙饭食和住宿都不太在意一样。就算严肃文学,也没有人敢于像主人轻视奴隶一样对待“情节”,如果你看过以心理描写著称的亨利·詹姆斯所写《金钵记》,会发现几乎每一章的最后都设置了悬念,更不要说莎士比亚、塞万提斯、巴尔扎克、让·吉奥诺、卡尔维诺,甚至博尔赫斯……通通都是亚里士多德的传人。

《诗学》的伦理原则紧紧依附于《尼各马可伦理学》,情节的设计要让人产生恐惧和怜悯,发生在近亲之间的惨痛事件最容易有此效果——如《安提戈涅》、《俄狄浦斯王》、《伊利亚特》、《奥德赛》——但“即使受到逼迫,受迫者也不能无所不为。”人物必须有某种底线,否则曲折的情节可能导向柏拉图所指责的坏的功能。

喜剧倾向于表现比今天的差的人,悲剧倾向于表现比今天的人好的人。但是好像《云》中的苏格拉底其实要比我们强,除非阿里斯托芬是在借此反讽借助教人诡辩来挣钱的智者派。

对于人物性格,诗人(包括作家)应做到四点:

1性格应该好(就算坏人也有某些好的性格);

2性格应该适宜;

3性格应该相似(像生活中的人);

4性格应该一致(不能前后矛盾)。

亚里士多德的“适宜”是说人物可以有男子汉气概,但让女人表现男人的勇敢或机敏却不合适。这一点现代小说不会同意。

“不可能发生但却可信的事,比可能发生但却不可信的事更为可取。”

“悲则之所以引发怜悯和恐惧,其目的不是为了赞美和颂扬这些情感,而是为了把它们疏导出去,从而使人们得以较长时间地保持健康的心态。悲剧为社会提供了一种无害的、公众乐于接受的、能够调节生理和心态的途径。”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诗学》中的“悖论”概念。亚里士多德认为,悖论是一种引起观众关注和情感共鸣的手法,通过角色的言行和命运的反转,使故事更加引人入胜。这一理念不仅在古代戏剧中得到了广泛应用,也为后来文艺作品中的情节发展提供了丰富的表达方式。

《诗学》是一部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著作,为后来的文学理论提供了基本框架,影响了欧洲文学传统几个世纪。对于当代的文学爱好者和评论家而言,深入研读《诗学》不仅可以理解古代希腊文学的独特之处,还有助于思考艺术的本质和文学创作的深层含义。

评价:4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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