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韩国欧巴有个约会
01
2006年的夏天，大二刚开学，班主任给我打来电话，问我为什么要退学？我说不想学了，我对社会学没什么兴趣，调配的专业并不是我喜欢的。班主任又问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可以给我申请助学贷款。我说没什么困难，那时我其实赚了不少钱，我已经在一家韩国连锁餐厅做经理，每个月有8000元，还有年终奖金。我才不要去读什么劳什子社会学，最主要原因还是我太忙了，没有时间去签到上课，写些网上拼凑的无聊论文。
我从大一就不得不勤工俭学，我打了很多份工，除了上课就是打工，这样勉强凑够自己的生活费。大一下学期那个暑假，妈妈叫我自己跟舅舅借学费，很明显妈妈是不想管我了，我找到爸爸，爸爸也叫我自己跟舅舅借去。所以在接到班主任电话时，我没有接受他提出休学一年的建议，这样借钱上学的日子我受够了。
那时我已经在一家韩国餐厅端了一个月的盘子。那个餐厅经常有韩国客人，我觉得他们说的话很有趣，但是我一句都听不懂，我就在网上买了一本无师自通的韩语书偷偷学习，两个月后，我就能听懂百分之八十。这一点我不得不佩服自己，对语言的学习能力我一向是好的，上学的时候英语一直都是数一数二的。
有一天，来了位韩国客人，我听他和一位男士说起中国女人在家居然不做饭，还要男人洗衣服。看到他不可思议的表情，我觉得很有趣，在搽桌子的时候不禁对他笑了笑。那位客人吃惊地问是否能听懂韩语，我点点头，他说陪他聊聊天吧，我摇摇头。我对自己的口语很没信心，毕竟都是纸上谈兵。
他笑笑说:“没关系的，说不好，我不笑话你”。
我犹豫了两秒，用韩语说了句“你好！很高兴认识你，你真的很帅”。
我只看见他咧着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牙齿，笑得胸口直颤，我后悔在别人面前出了丑，特别这人长得还不错。
我当时肯定耳根子都红了，因为我感到我脸上火烧火燎的。我转身想赶快逃离现场，那客人突然叫住我说:“哎！我还没点餐呢？”
“我只是端盘子的，点餐找经理”我头也不回的边走边说。我不好意思回头啊，因为我的脸肯定像个猴子屁股。
“我只是觉得你说的很可爱，没别的意思。”我的身后远远地传来买那客人的声音。
我发誓再也不再客人面前丢人现眼了，只是下班后我抱着那本书学习得更加刻苦。大约过了一个星期，我又见到那个客人，可这次他不再是客人，而成为了我的领导。
02
那天早上，我6点就到了店里，因为要迎接新的运营经理，领班折腾了我们一个星期，我们的面貌也没焕然一新，大家穿着新订了工作服倒还精神抖擞。7点整，我们就站在门口，一字排开，仿佛要接受检阅，没错，领班说这次仅次于接见习大大。
7点半，有一辆黑色的商务别克缓缓而来，在我们队伍跟前停下，下来一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高个子，因为皮肤很白，更显得唇红皓齿。可能在餐厅工作的缘故，我有职业习惯，会不由自主看人的嘴，我觉得这张嘴很漂亮，尤其是牙齿很整齐，很是熟悉。
这张嘴晃到我身边，向两角一扯，像花朵瞬间盛开，离这么近也没发现有污渍，白的晶莹剔透。
“大家好，我是金佑正，很高兴认识大家！”一双典型的韩国人丹凤眼，让人觉得扑所迷离。
原来是那天的客人，他正看着我，我多么希望他赶紧走开，我可不想引来大家关注我胀红的脸。还好只有那么一瞬，领班已经上来和他握手，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应该没有看到我的脸吧。可要命的是，接下来他要和我们每个人握手，我努力调整呼吸，希望好不容易恢复的脸上，不要再兴起波澜，可我的手心里都是汗，我一个劲地在裤子上擦着，希望不要露出破绽。
他的手很软，大小正好一握，手心温热，我想他一定能感觉到我手心的潮湿，脸肯定不争气的又红了。还好握手的时间只有那么一两秒，不然那天我肯定要出洋相。
当天，大家工作都格外的勤快，当然嘴也没闲着，述说着对他的倾倒爱慕，八卦着他的私生活。金佑正，35岁，182cm，体重不详，韩国总公司的运营总监，此次前来负责中国市场的运营总经理。虽然并未昭告他的简历，但这样一个钻石王老五，总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一整天，我耳边听到的都是关于金佑正的消息，我心里上下忐忑，生怕再遇到他，主要是怕遇到他红了脖子，失了分寸，还好接连几天我都没遇到过他，听说都在开会。可能是自己多虑了，我一个端盘子的最底层，怎么可能和最高层有什么交集呢。
都说新官上任三八火，我们虽不关心公司的政治，但是都对金佑正的上任翘首以待。男人们都希望他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草包，女人都盼望着他表里如一，名副其实。
果然，一周后公司出台了废旧迎新的政策，我们部门那个献媚的领班被撤了职，提拔了几名领班，我也在被提拔的名单之中。我有点自作多情地想，自己到公司时间并不长，被提拔会不会是因为金佑正的缘故，可是我立马就否定了，因为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呢，被提拔的几个人当中都是勤勤恳恳干活的人，我想我平时的默默付出终于被人看到。
我和几个提拔的领班被叫到金佑正的办公室，听说只是一个简单的入职交代。他坐在椅子里，上身坐的笔直，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见我们进去，立马起身，招呼我们坐下，虽然我混在一群人中，还是有些紧张，选了离的最远的一个位置坐下。
会议大约有十分钟，都是入职的一些简单的鼓励的客套话，但是全韩语，原来被选中的都是有一定韩语基础的。他说会有经验丰富的领班带着我们一个月，主要的工作是安排订餐。到会议结束时金佑正也没有注意到我。我跟着大部队后面走出办公室，因为离得最远所以走在了最后面，刚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有只手拉住我的右胳膊。
“甄小钰，你坐下，我有几句话要说”金佑正眯着眼露出那标志性的微笑，表情不似刚才那般严肃。原来他知道我的名字，心里默念着，争点气不能脸红，用东张西望来分散注意力。
“你在找什么？”金佑正奇怪地看着我，随即 又露出了微笑，我想肯定是看到我脸红了。
“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要跟着领班学会订餐，可能会有很多韩国顾客，你的韩语要过关，我对你有信心的。”他认真地说。
“可我——，我的水平你是知道的。”我真是实话实说。
“所以我有信心。”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自信被他偷了，不然他怎么敢这么自信地说。
“多跟领班学吧。”他意味深长的加上一句。
“我一定会尽我最大能力努力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好说那些丧气话，只能跟他喊口号。我说话的样子肯定很敷衍幼稚，因为我在他的眼里仿佛看到了慈爱般的微笑。
03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真的很忙，感觉压力山大。金佑正的用他的业绩证明了，他的确是一个有能力也可以长得好看的人。我也功夫不负有心人基本能胜任领班的工作。只是有一次差点出了纰漏。
那天晚上，有个四十岁左右的韩国老男人，在我给他点餐的时候，用他的咸猪手在我屁股上捏了把，平时也会遇到这样的情况，一般都是让人家嘴上占便宜，真正动手还是第一次。我强忍着没有发作，与他拉开距离，继续点餐，没想到他更得寸进尺，想把手放进我的裙子里。我吓得跳了起来。
“先生，请你放尊重点。”我觉得这样的话真的很无力，但是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臭婊子，不要假正经!”肥腻腻的脸颊让人生厌。
我那时还年轻，并不敢甩他两巴掌，只能恼羞成怒地瞪了瞪他转身逃跑，可那男人抓住我的手，发起酒疯似的对我百般羞辱，像是我占了他便宜一样。屈辱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人生还没处理过，连逃都逃不了的事。
我们同组的李娜冲了上来帮我解了围，那男人见了李娜，顿时移不开眼，李娜身材高挑，眉黛凤眼，薄唇，尖下巴，一口一口的叫着欧巴，那男人早泄了气，最重要的是李娜连干了三杯酒，那男人像找到知己，两人索性称兄道弟起来。
我跑到三楼的行政间，我知道这会办公室都已经下班，我感到委屈，又觉得丢人，为什么别人能解决的事，我自己显得那么青涩。那时，我把原因都归结为不能喝酒，却没意识到，自己并不适合那个行业。
经理办公室的门似乎开了，我没来得及跑掉，就被逮个正着。
“甄小钰，站住！”其实我也没地方可跑，我进到金佑正的办公室，一言不发，眼泪也一发不可收拾。
“炒年糕，吃吧，就是可能有点辣！”金佑正并没有问我什么，只是把他的晚餐给了我。
“谢谢！”我大口大口地吃起来，真的狠辣，我的眼泪变得理所当然。
“这是什么辣椒，比我们老家的还要辣？”我一把鼻子一半泪地问，那样子肯定难看极了。
“这是个秘密。”
“你的家乡在哪里？”他顿了顿又问到。
“重庆啊，中国最能吃辣的城市之一，你不知道吧。”
“是吗？有机会倒是要去一趟。”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们那里四川泡菜也很出名，比你们的泡菜种类也多。”说完我就后悔了，感觉自己和他的家乡杠上了似的。每个人都觉得月是故乡的圆。气氛有些尴尬，时间仿佛停滞了几秒。我们忍不住相视而笑，气氛终于轻松下来。
“我有几个月没有回韩国了，特别想念韩国炒年糕。”金佑正向椅子里靠了靠。
“很抱歉，你的家乡菜被我吃掉了”我看着那碗残羹冷炙说。
“不过，还好你没吃，吃过后会更想念家乡的，我以前想家的时候就去吃家乡菜，吃一回难过一回，想要马上回去，可现实又回不去啊”我觉得自己有点强词夺理，说不下去的感觉。没想到金佑正倒是很赞同的点点头。
“你多久没回家了”金佑正突然问到。
“有一年多了”
“为什么不回去呢？”
“很多原因吧”
“说说”金佑正饶有兴趣地问。我觉得我们的关系并不适合聊这些，但当时的氛围让人很想吐露一切。
“我不想回去面对不想面对的人，你没听说过因为一个人才想念一座城市。”人年轻的时候总喜欢故作深沉，我当时在金佑正眼里肯定很幼稚吧。
“那你为什么还会想家”金佑正故意问。
“也可以因为美食想念一座城市嘛，你怎么那么较劲啊！”我脸上火辣辣的。那天我们像朋友一样聊了很多，回想起来，他只字未提他的情况，而我一厢情愿地把自己吐露个底朝天。对一个人推心置腹地聊过，总觉得就是知己了，接下来的日子，我再见他也没那么拘谨了，他对我也是不改往常，见面问候几句，但并不刻意来找我。
04
餐饮业总是让人感觉时光飞逝，三餐一过就是一天，你并不记得每顿都吃过什么。眼下到年关，公司推出韩国总公司一周学习的机会，我们店有两个名额。报名并不如往常的踊跃，因为小姑娘们都想回家过年。我不想回家过年，抱着试试的态度，也报了名。
周一的中午，店里不是很忙，在我们吃饭的时候金佑正突然跑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大家既拘谨又兴奋，金佑正坐在我旁边的空位上，平时活跃的李娜也沉默了下来。
“现在下班时间，大家不要拘谨。”还是金佑正先打破沉默。
“金总，今年回韩国过年吗？”大家都面面相觑，跃跃欲试，最后还是李娜抢先一步问到。
“回去的”
“韩国过年好玩吗？”大家像打开了话匣子。
“还好，就是祭祖也没什么特别的。”
“那跟我们那里一样，初一都要烧香放炮拜祖坟”有人说道。
“有压岁钱吗？额，就是红包。”
“长辈倒是会给晚辈发钱的，但是我们是白色的钱包。”金佑正仿佛要结束这样无止尽的盘问说道。
“你们今年都回家过年吧？”金佑正说这话的时候正好看着我。
“除非我有男朋友，不然我妈肯定会催我回去的。”李娜说着，接下来大家讨论的都是关于男女朋友的事。我不由得想着，妈会盼我回去吗？会关心我有没有男朋友吗？我真希望我也有个像样的家可归。那天我只是埋头沉默地吃着饭，他们讨论的话题，我根本搭不上话。
出国学习的名单出来了，李娜和我。我简直不敢相信，李娜是大家意料中的事，而我工作年限不满一年，表现除了勤快，业绩并不够突出。会不会是金佑正呢？我想着。
大家表面上跟我道贺，背地里都议论着我肯定有后台，对我的态度都分外讨好。只有李娜对我有些冷淡，我想她肯定是觉得我不够资格和她相提并论吧。
我没有去问过金佑正，万一是我自作多情，那太丢人了。事实上，年关店里真的太忙，我无暇分身，另外，我不敢明目张胆去找他，那样可能更会被误会。
出发的日子定在阳历年前的一天，期限是一个月。那天我拖着我的旧皮箱，简单的几件衣物，牛仔裤，帆布鞋，就像在学校一样。李娜一身凹凸有致的黑色连衣裙，红色的尖头皮鞋格外耀眼，大墨镜，大皮箱。虽然我觉得有点夸张，我还是夸赞了几句。她笑笑说这是入乡随俗。
韩国总店为我们安排了员工宿舍，第二天一早到经理办公室等待安排工作，经理是一位三十出头的美女，名叫朴素妍，画着精致的妆，穿着工作制度。她反复核对了我的简历，不敢相信地打量我一翻。
“你叫甄小钰？以前来过韩国吗？”
“没有来过”
“你的名字真的是甄小钰？”她又重复问了一遍，不过不等我回答，接着就给我们讲工作的事。我有点羞愧地地下头，我想她是在怀疑我的资历。
李娜表现的比较突出，而我表现得平平，不过朴经理并没有为难我，反而格外地照顾我。韩国的同事也非常有趣，原来在他们心中中国就是八十年代的模样，她们乐于听我讲中国的事，所以在韩国的日子我过得还算得心应手。我以为一个月就会这样度过，没想到金佑正的到来，让这一个月变得不平凡。
05
那天下起了鹅毛般的大雪，我的家乡重庆几乎是不下雪的，我想难得的一次休息出门走走，可惜李娜不休息，我人生地不熟的拖拉着还没出门，就接到朴经理电话，让我立即到东门去接一位客人，我很纳闷，因为以前从未有过的，也许在韩国有这样的业务需要呢。
我套上件呢大衣，雪地靴和毛巾手套之类都是这两天才买的，我不知道韩国的冬天原来这样冷，被韩剧中冬天穿着呢大衣，露着光腿，穿着高跟单鞋的剧情欺骗了。
金佑正靠在车窗跟前，穿着休闲的军绿色羽绒服，脚上踩着雪地靴，脖子上的围巾挡住大半张脸，我的印象中他都是西装革履的正装，这样的休闲装扮，感觉很不一样，更像个大男孩，皮肤衬得更白，鼻头白里透着红，他就这样双手插在衣服兜里微笑地看着我。
我的心里好像塞进了一只乱闯的小鹿，一股暖流冲上脑门，我徘徊不敢上前。金佑正走过来，突然低下头来，我几乎要惊慌失措。他贴在我的耳边笑语到:“怎么还是会脸红”不等我反应就把我拉上了车。
“糟糕，忘了告诉你穿厚点了”金佑正看了一眼我的呢大衣。我想着反正提前告诉我，也没有更厚的衣服可穿，我拢了拢衣服。
“好不容易休息，你想去哪里玩？”
“我也不知道”他是特地来陪我的吗？
“嗯，我知道一个地方，你一定喜欢”说着将车头一转。
原来是一个滑雪场，我俩坐着缆车上山。我新奇地看着外面，我做过黄山的缆车和这个感觉完全不一样。太阳从山头放出金灿灿的光芒，到处并不是白茫茫冷冰冰，而是暖暖的。我转过头看到金佑正眼睛里的光芒也是暖洋洋的，太阳将他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让人感觉如梦幻般不真实。
“喜欢吗？重庆是很少下雪的吧？”
“我出生后就见过一次，很小很小的时候”我突然很感动，情绪几乎要溢出我的眼眶，我不知道此时我为什么这样动容。
下缆车后，金佑正温柔给我围上他的大围巾，我几乎可以当披肩，还用手捂了捂我的耳朵。
“你这样子，没办法滑雪了，一会就下山吧”
我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踩着他走过的脚印，琢磨着金佑正今天的所作所为，还没理出个头绪，金佑正不知什么时候转身，我一头撞进他的怀里。我抬头看到他的脸上始终散发着笑意。
他把我的毛线手套放他的衣兜里，取下右手的皮手套戴在我的右手上，把我的左手揣进他的衣兜里。这样我们贴得很近，我能感受到他胸腔里的跳动，他拽着我的那只手很温暖，仿佛这样把他的热量都传递给我。
“你在想什么呢？”金佑正突然站定。
“如果是你遇到今天的事你会想着什么呢？”我说这话的时候看见他要笑出声来。
接着头顶下起了簌簌的雪花，我听见一个似有似无的声音说到“傻瓜！”。
雪花掉的越来越多，原来是金佑正摇晃着他左手边的小树。我看他得意的样子，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撒他头上，他也不示弱，弄了我一头的雪。我们奔跑嬉戏着，感觉回到了孩子时代。
下山后，金佑正带我来到一家像咖啡馆的度假村，墙上有整整齐齐的书，屋里还有个暖暖的壁炉。我真的冻透了，浑身都湿哒哒的。金佑正拉我坐在壁炉旁边的地毯上，给我灌了一杯很好喝的甜甜的热茶，我才暖和过来。
金佑正拉着我的手，为我哈着气，他的头离我越来越近，我深深地掉进他一双迷离的小眼睛里。
他从后面抱着我，炉火照在我红彤彤的脸上，虽然我身上未着寸缕，也暖洋洋的。他在我脑后歉意地说:“对不起，我很久没有过了”。那夜我们折腾了几番，后面几次都很圆满。
第二天早上金佑正告诉我，他要回家祭祖，可能在我回国之前不能再见了。我们分别时他吻了吻我的额头说:“我会很想你的”。
06
我天天想着滑雪场那天的甜蜜经历，只恨自己怎么没要金佑正韩国的电话号码。只能天天一遍一遍拨着他国内的电话号码，打发相思之苦。我还有很多很多话要问他，我想听他说出我心里想了很多遍的答案。
回国后的一个月后，有天上午终于听到金佑正的消息，不过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消息，他将调回韩国总公司。
我拼命跑到经理办公室，门开着，金佑正像我第一次见到你的一样，西装革履笔挺地坐在椅子里，房间没有人，也没了办公的痕迹，他坐在那里仿佛在等我。
“小钰，对不起”金佑正先开了口。
“为什么？”我头一次如此失控地对他吼叫，我想问他为什么要开始，为什么要结束。
“我在韩国有妻子的，我想你是知道的。”我想说我并不知道，也想说我不在乎，但我什么也说不出口。我的眼睛模糊得再也看不清楚他的样子。我转身准备逃离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我想我总该要个明白。
“为什么是我？”我说。
“因为你很像……，就像我的亲人一样。”我听不懂他说的，就像至始至终也没明白他对我做的一切。
金佑正走后，我也离开了那家餐厅，因为不知道谁发了一张在照片在员工群里，照片上金佑正在我宿舍门前，亲吻我的额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