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的无能为力,都有理由
冬天的雪是雨的另一种形态,风是雨的送客,却是雪的不速之客。人们爱雪有多少心情想必就会有多少对风的厌恶,风无能为力的等着来年的春,但人不一定等得过今年的冬。
我和她的初次见面就雪花纷飞,像个吉祥的兆头,所以暂且称她为小瑞吧!那时我们高一,不同班,学校是典型的文科party。最厉害的就是她能梳着显眼的五号头穿梭于头发及腰的妹子中依然能找得到我,我也顺其自然的跨起她胳膊,常说,跨起的胳膊,牵起的手,要走就走一辈子。
并不是所有的无能为力,都有理由
每次难得的逛街,她用力拉着看得眼花缭乱的我奔向“新天地”入口前(那是我们为数不多的最繁华的商场),人来人往,唯一分得清的就是那些极不和谐的穿着脏兮兮大褂的老男人。行乞的姿势倒是一般,颠颠装着几个硬币老式铁缸子,发出脆耳的声音,推在过路人的身上,人家都不理会,只有她拽着我,放在缸子里的通常都是我们的午餐钱,都说假的,那时的理由是,如果以后她沦落至此,也希望有人伸出手扔上个一两块。通常都是以我噗嗤噗嗤的笑声作为结束,不错,这个理由说不过去,我归结为她善良的傻的冒泡。
转眼到了高三的冬天,我们进了实验班,算是邻班,天天腻在一起,对外我称她为“三哥”,她一嗓子“傻文儿”,我们走进餐馆吃着熟悉的饭菜,下了晚自习经常背着早已过百的我走上个十来步,傻笑着,偶尔操起她那口流利的英文,真是学习名列,人品佳,让人羡慕嫉妒恨。见过她的父母,面善、心肠好,所以她自然成了我眼中的“lucky dog”.
过了年,初八是她生日,可惜我们放假,见不到她,匆匆去QQ上留了言,为此我等到凌晨,只为说上一句:三哥,生日快乐!几天都不见她回复,在那个年纪,真是头等的大事。
寒假回来,也就是高三的最后学期,地狱的模式,很少出班级门,忍不住第一天就去找她。她瘦了,白的吓人,印象深的我至今记得。“我妈,病了。”她不看我,撮着脚。这次我知道一定病的很严重,没问是什么病,给了她一个窒息的拥抱,不舍得放开。
高考和预期的一样,她落榜了,我也考的一般。我没选择复读,因为我知道她不会复读,而没有她的日子我也注定不会好过。
大学因为长期陪母亲化疗,她变得越来越少言寡语,家里积蓄早已所剩无几,打工熬夜的黑眼圈,眼镜都没能遮住,我的心里早已泪流成河。
看过母亲,瘦的可怜。护士拿着输液的针头,紧皱眉头,手背的针眼儿太多,青青的一块,血管变得难找。出院门时,她送我出来,我抱着她,她哽咽地说着没事,现在倒是羡慕起那些年我们照顾过的乞讨的老男人们,至少可以活着,至少钱还可以缓解温饱,至少爱心还有施舍的余地。
冬天的雪下的不紧不慢,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偶尔的一阵北风吹的刺骨,不禁裹住厚厚的羽绒服。我又想念起那些年陪我度过最艰难岁月的小瑞,唯一确定的是刚刚分别的女孩注定要成为这辈子我最爱的女人。
并不是所有的无能为力,都有理由
终于知道,并不是所有的无能为力都有理由。我拿出了手机,“嘟~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