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灵池畔22

“谢谢天择仙主。”百川神志回归，逐渐清醒，睁开眼对着站在身边面无表情的天择说道。

炽灵儿扶起百川，甚是紧张：“公子，你还活着，你又活过来了？”

“当然活着，有我在他怎么能死？！”天择冷森森的说，“在找到散丹之前他必须活着！”

“阿弥陀佛，天择仙主出手相救，百川公子祸福相依！”静缘双掌合十沉声说道。

炽灵儿看着天择说道：“谢过仙主，我说过，以后任你使唤。”他心中不屑但无法言而无信。

百川调息片刻，平静如常的说：“我自然不能死，不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死。青鸾河主守护仙灵池情非得已才出手，我们是扰了河主清净。百川此次必达仙灵池，聚魂散和归灵丹无论是否真的存在，我必须有此一行。”

百川的面色如玉，言语之中不容置喙的意思让周围几人略感意外，尤其是静缘师傅。

看来百川此次命数回归定是受了天择仙法恩惠，不知灵魂散开之时他在空虚里又历经了什么。

百川起身行礼说道：“若河主已经放行，我们便不再打扰。龙威山主及时前来解救我等，实在感恩不尽。静缘师傅，灵儿，我们出发。”

“公子不必介怀，能助公子一臂之力是为荣幸，还望公子归来时再相见。”龙威极其温柔的言语让炽灵儿浑身打了个激灵。

“呦呵，龙威山主原来有如此温柔的一面，我家公子命大福大，山主静等好消息便是！”炽灵儿对龙威笑着说。

青鸾河主几番回礼表示歉意，百川一行并未多费时间，很快离开，一路向东而行。

天择一路无语，轻飘飘的跟在百川他们身后。刚才在虚空里的一幕让他此刻开始怀疑，自己一味追求以死谢罪的心理是否过于偏离善念，世间事繁冗复杂，情感迷离扑朔，怎能一死了之解决心中怨念？

百川缓步而行，脑海里亦是刚刚虚空里术法相接，灵力滞留时他与天择的不同心法斥力的景象。

百川以受之柔，不与之争。术法在这种心态之下与其共存，也是救自己一命的必行之法。，他必将忍辱负重，尽其所能贡献自己的力量去帮助他人，而不会与他人争功、争名、争利，何况这生死大事？

百川净空无感，看着天择输入进来的紫冰如刀，无影无痕的钉入自己真心血脉之中，变成血液溶于骨髓。

与他皆为意念相交：“天择仙主何必救我，我死后你可独往仙灵池，散丹妙药也可成全仙主求死之心。”

天择邪魅冷漠：“救你一命不废除灰之力，只当同行有伴儿，那散丹妙药果真能救你，我自然有死的方式。”

百川极力呼吸，似乎飘渺间能化作乌有，在一个个冰针入体之时他心中所有杂念相继消失。

他空空如也的身躯里只剩下心法意念：善德静悟究竟是什么呢？最柔弱最具善性的东西才具有宽广包容的胸怀和毫无所求、甘居人下的德操，无论到什么地方都是无声无息的，他应该包容这一切，才是善念的初衷。

同行有伴而已。

生死有命而已。

恩仇有报而已。

他愿放下心中所剩无几的复仇之想，愿意听由天命能活则活，该死则死。他愿意成全天择求死之心，放弃寻求散丹妙药，人终究是要死的，也许仙主不死之身永存于世也并非天择所愿，那么散丹既然来不及己用，留给天择仙主也是行善之举。

然，天择冷漠无情的摧毁他放弃生命的意念，使他再次回归世间。

他无力用意念与天择交流，在意识形态回归之时他明白，此次仙灵池一行必然躲不掉与天择仙主实地一战。

天择救他定有原因，而其中因由他已然心中有数。这位天择仙主并非无情无义，并非冷血心肠，他懊悔愧疚当初没有解救百川一族，他所谓求死不过是无法原谅自己而已。

天择看着缓缓而行的百川，此人聪慧过人，却身怀剧毒不解，身负血海深仇，却心若虚谷善念执着。

为成全自己求死之心，竟可放弃散丹妙药，似是愚蠢至极，实则讳莫如深。他知道自己会救他，知道百川家族全族遇难唯己独活的背后定有因由。是善者善德，更是包容互惠。

四个人无声前行，炽灵儿玉尺寒光凌空而起，他着实无法继续在沉默中行进，又不敢问及陷入沉思中的百川。

突然间的凌空而起让百川穆然回神：“师傅，灵儿为何又在生气？”他轻声问静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