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仙儿 (一)
天宫的仙女殿里生活着九位仙女,她们亲如姐妹,相亲相爱,仙女们不仅容貌出众,而且每个人有一份无仙能及的技艺,她们的特艺都为王母娘娘服务。
一琴为宫廷谱曲,音调抑扬顿挫,她的曲子能让人哭,能让人笑;二优善舞,她在一琴的曲子里翩翩起舞,如一只轻柔的蝴蝶在舞蹈;三典制茶,茶香飘千里,仅闻一闻便心旷神怡;四香能调制出一等的胭脂水粉,颜色,香气恰到好处;五味负责点心,不仅美观,更美味,品尝后口齿留香;六艺制作发饰,发饰精致秀美;七秀绣花,惟妙惟肖;八音唱歌,歌声如黄鹂声清脆悦耳;九儿作画,不过她每次为王母娘娘作画的时候,都会惹王母娘娘不高兴,她说九儿作画水平永远都没有长进,把她的身材画胖了,把她的眼睛画小了,把她的嘴巴画大了……不过王母娘娘却从未换其他的画师,她心底是认可九儿的。
众仙都知道九儿做得画像非常逼真,如王母娘娘端坐在画纸中,可谁也不敢说。王母娘娘的伺女小眉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我们娘娘是天上第一美人,可比画上漂亮多了,啊呀,九儿你可真是敢画呀,作践我们的娘娘呀。”
小眉卖弄着她那娇作的嘴脸,话语里带着酸臭味。九儿憋了心里一肚子的火,很想上前去教训她一顿,可在王母娘娘面前她必须压抑自己的情绪,收敛自己的行为。
有一次,九儿在一琴优雅的琴声中为王母娘娘做画,小眉还未等王母娘娘开口,她便在一旁替王母娘娘挖苦九儿,好像九儿画得是她。这次九儿是有备而来的,九儿当着众人的面送给小眉一幅画像。
小眉一直与九儿作对是因为嫉妒九儿的才能,自己虽然长得也不错,可没有才艺,所以只能做一名伺女。九儿在她面前总是高高在上,一副瞧不起她的样子。今天九儿能送一副画给她,小眉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她想起刚才还有以前在王母娘娘面前说得那些话,对九儿充满了愧疚,心里想以后在王母娘娘面前一定多为她说些好话。
可当小眉兴高采烈地打开画纸时,却发现画上是一个人身猪面的女子,这是九儿的恶作剧,众人看了哈哈大笑,王母娘娘更是笑得前仰后俯,她只是说九而太能作了,而没有处罚九儿。小眉在众人的笑声中蒙上了羞耻大辱,气得面赤耳红,心里发誓以后与九儿势不两立。九儿就这样为自己树立了一个敌人。
仙女殿里养了十二只猫,也许是沾了天上的仙气,它们个个气质非凡,毛发顺滑,走路轻柔,坐姿端庄,睡姿优美。仙女姐妹们待它们为自己的姐妹。虽然它们不会说话,可仙女们不管它们能不能听懂总爱跟它们聊天,谈天说地,开心的或不开心的,猫儿静静地听着,时而喵上一声两声,似乎听明白了。仙女殿的仙女身边必然跟着一只或多只的猫。
九九最爱画猫,她没有放过十二只猫的任何一只猫,猫的各种姿态都出现在她的画笔下,行走的,睡觉的,打哈气的……就连吃饭她也不放过。她的房间的墙壁上挂满了猫的画像,还给自己的房间起了个名字——猫居,给这仙女殿起名——猫苑。
王母娘娘不喜欢猫,所以仙女们面见王母娘娘时猫儿们都守在猫苑里。
九儿回来了。她长发及腰,身着轻盈的白纱仙女裙,哼着小曲,一手拿着扇子,一手甩着衣袖,衣袖形成一个圈,在空中旋转着。仙女们的落地裙很飘逸,走起路来像跳舞一样优雅。
九儿刚走进门厅,八音迎了过来,她紧紧地握着九儿的手,眼睛红红的,她刚哭过。“九儿——九儿——你可回来了!”
“八姐姐,想我了吗?”九九还沉浸在自己的快乐之中,根本没注意到眉毛都要皱到一起的八音。
“九儿,别开玩笑了,我已经在这等你多时,姐姐们都出去找你了,你这是去哪里逍遥了呢,出去怎么也不说一声?”八音急切的语气里带着责备。
“我去南山看望花婆婆了,本来打算去去就回,可花婆婆病了,我就多陪了她几日。我走的时候忘记跟你们说了,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九九愧疚地说,用手划了一下八音的刘海,自己也撅着嘴表示自己的歉意。九儿边说话边踮起脚尖时不时地朝屋里瞧,她正纳闷:十二只猫儿怎么没有一只出来迎接我?难道都没有想我?这群家伙太没良心了。
“我回来啦!猫儿们!”九儿故意扯大了嗓门。
“别叫了,猫儿们出事了!”八音沉着脸,愁容满面,话语里带着哭腔。
“什么?”九儿这才慌了神,满脸的笑容瞬间僵硬了,那双闪亮的眼睛也因此蹬得圆圆的。
“他们被抓进了天牢了。”八音说完话,眼睛像泄洪一样,泪流直下。八音是她们八个姐妹中性格最柔弱的一个,最容易落泪的一个。
“什么?”九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有犯了重罪的罪犯才会被关进天牢。猫儿们那么乖巧,能犯什么重大的错误呢?九儿实在想不出来。
“王母娘娘瑶池里的十二条锦鲤,一夜之间全没了,小眉说我们仙女殿养了十二只猫,一定是被猫偷吃了,王母娘娘听了大怒,还说我们犯了天规,私自养宠物,要一并处罚。”八音抽噎着说。
瑶池里有一群火红色的锦鲤,那是王母娘娘的心头大爱,她每天清晨总要在瑶池边喂锦鲤吃食。锦鲤见王母娘娘来了,便争先恐后地表演鲤鱼跳龙门,十二条锦鲤一起跃上水面,它们交错的身姿如一道道火光穿梭,,非常壮光,溅起的水花如珍珠撒在水面上,晶莹闪亮。
“她有证据吗?她的锦鲤不见了,跟我们的猫有什么关系?我们的猫儿从来都不会去她的宫殿,我敢保证绝对不是它们偷了鱼。小眉她哪只眼睛看见是猫儿抓走了锦鲤?我知道她不安好心。我现在就去找王母娘娘评理去。”九儿很激动,气得直跺脚,用力地甩了衣袖,转身要去找王母娘娘理论。
“九儿,你可别冲动过,王母娘娘这会还在气头上。”八音赶紧拉回了九儿。
“那我还能眼睁睁地看着猫儿们被冤枉吗?”
八音怕九儿会不听劝阻,忍出大麻烦,紧拉着她的手不放,说,“你再等等,等姐姐们回来了一起去,人多力量大。”
九儿沉默不语,闷闷不乐,心里却又一团火焰在燃烧着,时刻都可能冲出心口。
八音将九儿拉进了屋里。
九九不安地翻转着手中的扇子,扇子上是她亲自画上的十二只猫。想起他们在一起的快乐岁月,九儿更加大决心要为它们讨回公道。
不一会,姐妹们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二优垂头丧气,三典怒火冲天,四香唉声叹气,五味唠唠叨叨……一琴比较镇定,她正在思考。
“九儿,你别着急,猫儿们肯定没有去抓锦鲤,你不在的这几天,它们都很乖巧,也没有出门,我们一定会查出真相的。”一琴安慰着九儿。
“对,我们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三典愤愤地说。
“一定是小眉搞得鬼,早就知道她没安什么好心。”二优有气无力地说。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好了,好了,我们一定要找到锦鲤的下落,不然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想想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吧?”一琴颇有大姐的风范,姐妹们都听她的安排。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小眉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