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茧也有温度
粗糙,冰冷。每天放学,妈妈总会伸出手2
握住我的手,欢迎我回家。在冬天,妈妈的
手就像砂纸,坚硬而冰冷,一下一下地刮着
我,让我恨不得将妈妈的手甩开。
小镇的落日,像一个巨大的淤痕悬挂在
路的尽头。透过落日,一串串灯火在远处蠕
动,忽明忽暗。渐渐地,太阳消失在了地平
线之下,远处的黄土地上出现了一道黑色剪
影,是妈妈!她正一只手推着一辆生满铁锈
的老式自行车,另一只手扶着一个与她个头
差不多高的纤维袋,拖着步子朝家门走来。
见到我,她扯起被风吹得僵硬的脸颊,对我
漾出一抹微笑,就如同不久前天边的落日,
疲惫而温暖。她将自己的手覆上我的脸颊,
似是想用自己的手帮我挡住寒风,问
我:“在外面呆着不冷吗?”"不冷。”摊开
妈妈的手,我不禁一愣,她的手上的布满了
老茧,椭圆的,泛着青白色的光,与黝黑的
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手掌上没有任何柔软的部分,坚硬冰冷的一个个茧块之间,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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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道道沟壑纵横着。“摸不得摸不得,疼
死我了,怎么弄的呀!"我一边喊叫着,一
边将妈妈的手放开,转身去帮她拿那个大袋
子。猛然一拉,却没有拽动。拉开-看,里
面竞码满了大大小小的萝卜和白菜。我终干
明白了,妈妈手上那些坚硬的老茧,源于妈
妈辛苦的劳作。那一刻,这些坚硬的老茧似
乎也变得温暖起来。
又一个下霜的早晨,妈妈在菜地里蹲了
两三个小时,尽力修补她的“大菜篷”一实
际就是几根木片与一块塑料布。后来又采了
一大把菜抱回家。她的手在寒霜的抚摸下又
绽开了数道裂缝,泥士夹杂着丝丝血痕覆盖
在手掌的老茧上。我一边帮妈妈将脏污洗
去,给妈妈上药,一边埋怨妈妈为何不照顾
好自己。妈妈用上过药的手揉了揉我的脸,
开心地说:“管我做什么呀,我儿吃得开心
就好了!"尽管她的老茧仍然坚硬,刮得我
的脸有些疚痛,但是我却感觉到春天般的温暖。
妈妈的老茧时时出现在眼前,青白色的
椭圆的茧,似是不近人情,却能给我送来一
米阳光,和一份份洋溢着温情的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