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杂谈

白鹭田间飞

2018年7月21日  星期六  晴

时令在小暑与大暑之间，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段。

在沪上阴冷的冬季，总是盼望夏的脚步快点再快点，可这仲夏真的来了，我这叶公还真的有点怕了。

出梅之后，上海便是一直瓦亮亮的响晴天。在沪生活了十多年，知道这是晒霉的时节。你看吧，家家户户的窗子外，阳台上，伸出来长短不同，材质各异的晒衣杆，上面架着各色冬衣，把积了一冬的霉菌霉味在烈日下暴露一番，晒过之后的冬衣，吸收了阳光的温暖，也积累了阳光的味道，把这阳光储存着，留待冬日，对付阴冷潮湿。被子也是不能不晒的，这时，冬天的厚被子已经收藏了，但梅雨过后是一定要拿出来晒的。出了梅的日子，阳光总是那么大方，今天响晴，明天灼眼，后天能晒伤你的脸，再也不似吝啬鬼一般躲着不肯见人了。

学校已经放假，白天的时间，我几乎不敢出门，龟缩在房间，百无聊赖。但空调也是很少开，因为按照老刘天人合一的理论（也不是他的理论）夏天就是要出汗，这才是真正的天人合一，活出夏天的特色。

早晨收拾停当，我会冲两杯咖啡，边喝边看书。老刘的那杯是要加糖的。老刘性急，往往是我还没喝几口，他的那杯已见底，我则训斥道，同志，能不能儒雅点，别糟蹋了这咖啡和情调。周立波不是说上海人是喝咖啡的，俺们东北人是吃大蒜的，怎么我这吃大蒜的倒像喝咖啡的，你这喝咖啡的倒像吃大蒜的了。老刘不管，依旧牛饮。

两杯咖啡

傍晚时分，太阳收敛了肆虐的光芒，温和了许多，我们俩便悄悄地出动（洞）。我戴上遮阳帽，涂上防晒霜，再喷点驱蚊液，老刘开上电驴，我坐在他屁股后面，一切准备停当，老刘电门一按，一溜烟的（电驴子没烟，这样说用老刘的话说显得有派）我们便飞出了小区。

往哪里去，乡间，田园。

坐在老刘背后，穿过小区后面那条宽阔的马路，便是乡间。这时节，水稻葱笼翠绿，长得快没膝了，田间不时地能见到白鹭，有时三三两两，有时三五成群，有时数不过来。远远地望去，碧绿的稻田里，点缀着精灵般的白鹭，他们羽毛洁白，脖子细长，高傲地站在田埂上。有时远远地见了白鹭，老刘会喊上一嗓子，白鹭们则飞将起来，我则抓住这难得的机会，拿出手机，给白鹭们拍照。但有时我什么也不做，就远远地看着白鹭们从稻田里飞起来，飞向另外一块稻田，落下，继续觅食。

白鹭在田间很久了，记得早春时节，农人耕地时，在翻起的黑浪后面，便可见成群的白鹭跟随觅食。早几年的白鹭，是那种黑嘴巴，白色脖颈的，很清纯，很干净。今年的白鹭，是那种红嘴巴，淡黄色的脖颈，体形偏大些的。我还是喜欢白色脖颈的那种。

远远地望见了白鹭

放假的日子里，傍晚时分，骑电驴到田间看白鹭，成了我们日常的盼望。

夏日乡间的傍晚，除了白鹭在稻田飞舞，还有老翁老妪在自家小院里放上一张小桌子，摆上几碟小菜，盛上一碗米饭，借着晚风，吃着晚饭。我羡慕得不行，直觉得他们哪里是在吃晚饭啊，这分明就是在吃情调，吃清风明月啊！大黄狗和小花狗则懒洋洋地在墙角躺着，任凭陌生人走过，也懒得理你。

农舍前面的桃树已结了青桃，桔子也露出了脸蛋，柿子桥畔的柿子，早就被我们无数次地关注了，从青涩的小果开始，如今也有鸡蛋大小了。

小外女硕士毕业，来沪找工作，在城里女儿那住着，小姐俩很是亲近。我则要不时地进城看望她们。

夏日正浓，暑气正盛。在沪上的夏日，我期待着秋风的清凉，期待着不久之后的远行和漂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