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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味是除夕鞭炮的那声脆响

2018-03-06  本文已影响84人  关鹿鹿
年味是除夕鞭炮的那声脆响

17年冬日里的雪下的实在是少,就连乡下也是这般,倒是给南方人破了例,使他们在自己的境土上亲临了现场。

从前年近时上天馈赠东北人家一场接一场的雪,人们就说这是瑞雪兆丰年啊!

乡村里进了腊月养了一年的猪终于可以宰杀,孩子们的嘴得以解馋了。那时候,大多数农家都在院门之侧垒砌猪圈养猪,少则可供自给,多则出卖换钱,因此圈里养着几口大肥猪被视为家道殷实的标志之一,“肥猪满圈”也是普通农家的美好愿望。

年前镇里的集市上,采集年货的乡下人熙熙攘攘走起路来比肩继踵,马路边两排深色的“长龙”是乡村里业余的商贩们,有人将一条编织袋上剪出一个小洞,就有一只大公鸡的头能探出来呼吸,并看看眼前这个世界;有人蹲在那里双手合十放在下巴上像极了在迷茫中祈祷上帝失意的人,他双膝护着一大筐的笨鸡蛋;有人直立着身躯交头接耳地说笑着,眼跟前摆着两三袋展开口袋的榛子,饱满的榛子果实是自然成熟的,那黄褐色的果壳是需要一个暖洋洋的好日头晒出来的;有人抱着一条猪肉腿在寒风刺骨中冻的直跺脚。

母亲挎着的编篓里见她买了一副新的筷子,一捆新绿的芹菜,一本新的阳历牌,几双新的袜子,一小袋五颜六色的塑料纸包裹的糖果,一袋金灿灿的橘子,买年画这事你不要认为它是小事,那时候的贴画和现在城里人客厅的挂画是一样的,它们体现了一个家庭的文化,涵养,生活的方向,以及信仰。

那时候年画最普遍的是上面有一对胖墩墩的童男童女他们怀里抱着鲤鱼,抱着大元宝,相对地坐着咧嘴笑着。中老年人最喜爱这张年画,意味着家族人丁兴旺。

我爷爷则不然,他要买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年画,这是他的信仰。他还买有故事有寓意带字的年画,例如“知足常乐”,“四大伟人”。

腊月二十三是家家户户扫尘得日子,父亲将屋棚用新报纸又胡了一层,屋子又通亮了一些。母亲在逢年近时毫不得闲,蒸馒头,蒸粘豆包,蒸发糕,炸元宵,做豆腐,……

到了除夕夜的晚上包萝卜丝猪肉馅饺子,还哄骗我说什么包饺子好看长大找个对象也会跟着好看。

工作后,每年二十八九归根,除夕夜我陪母亲在家里包饺子,天色不等落幕,儿时的玩伴便是三五成群年龄不等的大姑娘们从大门外一路嬉笑地小跑进来,一进里屋见我就要找我出去,我说饺子还没包完走不得,于是就有两个去洗手帮着帮。之后的除夕夜,我就不走了,留下来陪母亲在昏黄的灯光下一边看春晚一边包饺子,夜越深,一个人在家就越孤独和冷清,继父夜里习惯出去溜达消消食。

除夕夜,乡村夜里十点半以后放鞭炮和烟花的人家就多了起来。母亲把一口水缸刷的干干净净,洗干净一颗生菜去根,放在水缸底浸泡着寓意生财,屋门外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响,震彻了夜色,震彻了整个村子,吓的小偷不敢上门,吓得小鬼不敢出门,礼花都带着尖锐的破空生,呼啸着划过夜幕,到了哨音渐低时,嘭,声震四野,华丽玄目。

我从小到大家中都不曾有拜偶像之事,所以除夕夜家中不摆设供品,也不上香,这点使我清欢的。

年味是除夕鞭炮的那声脆响

我劝你,过年时来东北还是比较热闹的,放开吃了,一年这几天不胖你六七斤,那年算是白过了。家家户户一桌十几个菜,有时中间一个大酸菜锅,周围跟着七或九道菜,菜品总数一定是双数的图个吉利。

在东北过年讲究热闹、喜庆,年俗也就特别多。民间在除夕有守岁的习惯,大年三十晚上辞旧迎新,一定要吃饺子,在众多的饺子中只包上几只带有硬币的(现在人们讲究卫生,就用花生或其他果仁来代替。)谁吃到了这样的饺子就预示着在新的一年里会交好运,有吉祥之意。今夜也要点长寿灯,家里的灯一整夜彻夜通明。大年三十一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每家每户都要挂红灯笼,到了晚上就要点亮灯笼,而且要点一宿,不能关灯,意味着益寿延年,香火不断。

大年初一出门拜年去,家家户户炕沿边都摆着一个大果盘里面有毛嗑,花生,苹果,冻梨,糖果,橘子。可今日那都是过去式了,现在果盘里可以见了开心果,无花果,杏仁等。

东北人正月不剪头,一般都在大年初一到农历二月初一之前不能剪头,如果剪头会克(死)舅舅,所以东北人很忌讳这点,没有人会在正月里剪头。

初一初二不扫地,在东北上了年纪的老人都有这样一个说法,大年初一、初二这两天不扫地就是不愿将好运气、财气扫走。所以只有等着到了初三才可以扫地。

当初拜年能拜到正月半,如今有人说过年就是一顿年夜饭。早时家家户户儿女繁多一家孩子就有六七个,八九个,过年的时候时间追赶着他们归根,一家子热火朝天,可一旦老人不在了,这是精神上第二次彻底地与父母脱离了脐带的关系。之后繁多的儿女就很少再有聚齐的机会了,或许也会有,但找不到一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他们会答应父母好好相处共老,殊不知从此各自滚到渺茫的生活。

二十年前一家三代人住在三间大瓦房里,老人住东屋,中间是火房屋,西屋住儿子儿媳及孩子。每天上有老,下有小,日日不急不缓,老能带小,小能陪老。再复上十几年,小的大了,如鸟儿翅膀硬了,拍拍翅膀飞走了,故乡成了遥远的巢穴。而那老,有的早已西去,有的活成稀薄的夕阳,在时间的苦痛中熬炼着,上帝把他们身上的肢体能力都收了回去,唯独留给一口气,唯有当该受尽的苦期为满,人也就走了。

我母亲也不止一次和我说过,如果我们老的不在了,后来的你们这些小辈几本就不能在走动了,你们的孩子那辈就谁也不认识了。

我不禁想起去年夏天一位老妪对我讲,人一辈子过的不就是人嘛,没有人还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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