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灵异、志怪,玄幻、怎一个好悬的世界

第一章

2018-08-14  本文已影响0人  查克与茶客

“问你话呢,喂! 喂喂! 你还好吧?”一个带着拿着本子的警察重重地拍了一下王齐,语气有些不耐烦。

“小刘,注意言行!”旁边的队长看到这一幕有些不悦,那个警察知道自己举止有些过当,连忙点头道:“方队,对不起!”

王齐瞬间从失神中清醒过来,觉得有些恶心,他无法忘记倒下的人和那些鲜血。他看了看被警察留下调查的同学们,他们也一个个脸色惨白,有的是吓的,有的是吐的。他看了看孙伟涛,这小子蹲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打着电话,可能是叫家里人来接他回去,双腿已经软的跟果冻一样了。王齐又看了看杜幼安,她出乎意料的镇定,站在那里抱着肩膀,面色也是苍白,什么也不说,紧紧地抿着嘴,但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她在轻微颤抖着,尽管她努力在克制,但还是抑制不住地在抖。

王齐有些心疼,想说什么,但觉得一张嘴可能就要吐。

“麻烦配合一下”做笔录的小警察皱皱眉,“我问你答就行了”

王齐艰难地点了点头

“今天来案发地点干什么”

“上补习”王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你们也都是么?”他用笔扫着指过众人,大家纷纷点了点头

“你每周都来么?”王齐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小警察无奈地叹口气,飞快地写了点什么,王齐的思绪又有点飘忽,他又开始不思考了,他只是反复地在想着一个问题,为什么我今天要来呢?而这一切又是怎么开始的呢?他在小警察反复的“哎?哎?”声中陷入了沉思。

今天是周日,距离高考还有112天,还是111天,王齐想不起来了。周五的时候教室黑板边上有一个大大的倒计时,提醒着自己还有多少天就要上刑场了。就在今早,他本来准备翘掉补习班的,反正父母都不在身边,还是睡懒觉来得实在些。就在王齐彻底取消掉所有闹钟并且使出浑身解数翻了个身之后,愣是被孙伟涛一个电话吵醒了。

“不是啊,哥啊,干嘛呀……”王齐有气无力

“你今天去不去上课了?”

“不去了,昨晚打游戏打到凌晨……”

“去吧去吧,我一会路过你家,接你”

“不是啊,我是真的不想去了”

“少废话,赶紧起来,你这个德行怪不得杜幼安看不上你”

王齐瞬间困意全无,他叹了口气,坐了起来,无奈道:“行了不说了我去洗脸去,你吃早饭了么,我给你拿俩面包吧”

“吃过了,不用了,一会见”孙伟涛挂了电话

       王齐十分的后悔,如果今天不去的话,也许就会避开之后发生的一切,而自己的人生也许会走上一条完全不同的,更加安全稳妥的道路。

       打着哈欠坐上孙伟涛家的豪车,王齐看了看这个小子,不是很理解他去上补习班的动机。他认为高考是一场盛大的是错实验,就好像当年神农尝百草一样。孙伟涛的家境完全可以让他分分钟避开这场实验,而他却乐在其中。

       王齐不理解,但他也没问,因为他不理解的东西多了去了。

     就好像他不理解,这个叫刘梅的语文老师讲的东西到底有用没有,他私下听几个同学说,这个老师经常旁敲侧击的暗示学生来她这里补习,而凡是明确表示不需要补习且家境一般的同学,都会被她孤立,上课不提问,作业不认真批改。

       王齐无法判断这件事的真假,但如果是真的,那这个世界真的是没救了。

       这个刘老师家里的房子三百多平米,她把一个超大的客厅改造成了小课堂,摆放了很多的廉价桌椅,在周六日继续压榨一些学生和他们的父母,被压榨的差不多有三十个人。

       王齐之所以去,是因为杜幼安去;杜幼安之所以去,是因为她的父母想让她去。

       王齐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学习,而杜幼安在意,所以杜幼安有点看不起王齐。

       麻蛋!这个世界的规则就这么粗糙么?迷迷糊糊坐在刘梅的小教室里的王齐这样想着。他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孙伟涛,发现这孙子竟然在看金庸,他又不理解了,你看金庸为什么要来补习班看?为什么要拖我来?王齐百无聊赖,抻头看了看坐在第一排的杜幼安,只能看见她头上的海豚头绳和白皙的脖颈。

       看了差不多五分钟,看够了,王齐叹了口气。

       是的,日子就是这样过去的,他总是无法理解一些事情,比如,为什么原本应该朝气蓬勃的学生生活竟然是这样的机械,机械到他都懒得去问。

       这个时候刘梅说了声:“咱们休息15分钟然后继续回来上课”

       很多学生受不了盘旋在教室里的低压旋涡,纷纷出门下楼去外面的小卖部买一些饮料和零食。就连刘老师也是扇着小扇子和同学们一起下楼凉快去了

       王齐开始往自己拾荒口袋一样的破旧书包里塞着自己的东西,他一边塞一边骂着孙伟涛,孙伟涛倒是毫不在意,继续翻着他的小说,问道:“怎么了?要走了?”

       “嗯,困死了”

       “不看你女神了?”

       “上学有的是时间看,今天先不看了”

       “就你那个成绩,还能看个一百来天吧”

       王齐一愣,想了想,终究还是没说什么话,瞥了正在揉太阳穴的杜幼安一眼,又开始继续收拾起他的书包。

       多年后的王齐依然能回忆起今天,如果他能够快上那么几秒种,是不是很多人就不会死了?

       王齐正准备里离开,孙伟涛用胳膊肘拐了拐他,王齐以为是刘梅老师回来了,吓得一激灵,连忙把刚刚离开凳子的屁股又死死地贴了回去。当他发现门口并没有人转过头准备向孙伟涛兴师问罪的时候,他看见孙伟涛用笔指了指前面。

       王齐顺着看了过去,发现三个高大的男生站在第一排,正在刁难李四河

       刁难可能过于文雅了一些,用欺负反而更加恰当

       为首的那个流里流气的学生,王齐略有耳闻,听说是一个叫黑哥的混混学生,和社会上的闲散人员有着密切的往来。此时此刻,他正揪着李四河的耳朵,嚣张地问道“我说,之前让你带钱你不带,什么意思,不想好了是不是?”

       此时此刻,这个小教室里加上王齐不足十个人,齐刷刷地看了过去,目光灼灼似乎烧伤了黑哥,他扫视一周,说道:“都看什么看,低头学你们的习!”

     不知道古代人怎么样,反正现代的人没有丝毫的打抱不平的意思。所有看热闹的学生都低下了头。王齐暗暗叫苦,这个时候走,肯定会引起他的注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老老实实地先坐一会吧。

       王齐偷偷地瞄着,发现李四河的头正被黑哥死死地压在桌子上。

     他们也太嚣张了吧,这还有这么多同学就敢明目张胆地欺压同学?王齐坐的位置,斜斜地看过去正好能看见李四河那张被压着扭曲变形的脸。王齐从心底打了个寒战,因为他看到了李四河的眼神,不知是因为被迫还是怎样,正死死地盯着自己,那眼神有着说不出的苍凉,里面说不清是愤怒,是遗憾,还是不解。总之,他就这样盯着王齐,一动也不动。

       王齐总是自诩自己第六感很准,这次也不例外,他有种感觉,要出大事了。具体是多大的事他也说不好,总之是大到无法逆转。

       就在黑哥和他的党羽猖狂至极的时候,一直默默承受没有反抗的李四河猛地抓起桌上的笔,朝着黑哥的脸就划了过去。黑哥常年在校内校外打架练出的反射神经救了他一命,只见他猛地向后一仰头,堪堪躲过了这一击,但毕竟是有心算无心,李四河手里的圆珠笔把黑哥的颧骨处划开了一个长约一厘米的口子

       王齐心说,李四河死定了。

       果不其然,黑哥摸了摸脸上的伤口,暴怒至极,他不是因为被划伤而恼怒,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李四河这种老实蛋竟然懂得反抗,这让他大大地丢了面子,简直是不能饶恕的罪过。

       李四河本身并没有任何的打架经验,当划伤了黑哥后就茫然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黑哥猛地伸手揪起李四河的衣领,一用力,把他从桌子后面拖了出来。瘦弱的李四河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就这样被拽了出来然后一脚被蹬到了胸口,风筝一样的向后面倒去。撞倒了几张原本就很轻的白色塑料折叠桌。响动很大,惊得屋里的学生噤若寒蝉。

       刘梅进来了,看到了这一幕怒不可遏,她很心疼她的财产。

       “干什么!一个个疯了么?这里是你们打闹的地方吗?”

       刘四河挣扎着站了起来,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对刘梅说:“老师,他打我

     黑哥脸色十分难看,他没想到这小子不单单敢反击竟然还敢告状。

       刘梅看了看翻到的桌子,一片狼藉,一只飞出去的钢笔甩了一墙的墨,顿时她心下火起,大声吼道:“你们闹什么闹,一个个山猫野兽,有病吗?”

       这个山猫野兽是她一贯用来骂学生的,王齐觉得这些人很狼狈

       李四河也恼了,大声的说:“不是我干的,是他们打我”

       刘梅扭过头瞪着李四河,她现在感觉糟透了,上周已经有风声教育局准备严打私下补课的教师,虽然早都已经回本并且大赚了一笔,但是贪婪地天性让刘梅不住地去想,如果不能够补课了,这些桌椅该怎么办,岂不是白买了。这一切都悬而未决的时候这几个学生竟然差点没把这里翻个底朝天。

       她的怒火几乎喷薄而出,但她还有一丝理智

       刘梅认出了黑哥,听别的老师说,他在问题少年这条路上走的顺风顺水,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她可不想走夜路的时候被套上麻袋丢到立交桥下冻一宿。几乎是一秒钟之内,她把自己不得不发的怒火倾泻给了李四河。

     “他们打你?他们为什么不打别人?你不想想到底自己有啥问题”

       所有人都瞠目结舌,这种强盗逻辑基本上每个孩子从小到大都听了不少了,但没想到刘梅现在竟然能够堂而皇之地套用在一个基本成年的高中生身上。

       王齐看到李四河正在微微发抖,双手受控制地有点抽搐, 他像是突然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突然说道:“为什么就他们打我,别人都不打我?”

       如果踢皮球有比赛的话,可能李四河现在已经是个奥运冠军了,王齐这一刻觉得李四河像是个哲学家,原封不动地把这个强盗逻辑还了回去。只听李四河继续说:

       “大家都看见他们动手打得我!”说完,李四河的目光扫向众人

       但是令他感到失望的是,目光所至,所有人都地下了头。大家的逻辑很简单,我们还有100多天高考了,犯不上被一个小混混给盯上。这一刹那王齐不知道李四河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他们这群人看起来是不是都是一群怂蛋,因为他自己也低下了头。

       刘梅见状,就跟得胜了的蛐蛐一样“蝈蝈蝈”地叫嚣着:“看见没,谁都不想帮你,说明什么,说明打架你也有份”

       王齐觉得自己的脸在发烧,他试图起来说些什么,却被孙伟涛从桌子下面一把拽住,死死地摁在凳子上。其实这个力道不大,王齐想站的话还是能站起来,但是他心安理得地在想,不赖我,是小涛这孙子阻碍了我。

       就在李四河失望之极,握着拳大口喘着粗气的时候,一个悦耳的女声说话了,这个声音就和风铃一样,但是又突兀地像是碎玻璃

       “我看见了,是他们欺负的李四河”

       王齐心里咯噔一下,他不看都知道,那是杜幼安。王齐觉得杜幼安漂亮是漂亮,就是有时候太笨了,同一个意思换一种表达方式不好么?比如你可以说:我看见了,李四河没动手,同样的意思,不会把黑哥往死里得罪。

       他很想也站起来跟上杜幼安的步调,至少吸引一些火力,但是却怂了。

       就这一秒,王齐知道为什么杜幼安看不起自己了,很有些道理。

       还没等刘梅说什么,黑哥开口了,完全没有顾及到老师也在:“哟,妞儿,长这么漂亮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么?我在跟这个土拨鼠说话有你什么事?”

       听见黑哥叫李四河土拨鼠,王齐知道李四河要恼了

       李四河果然恼了

       “你他妈再叫我一声土拨鼠试试?”

       “哎呦?行啊你,真行,你真他妈的有种!”说着黑哥完全不顾刘梅的叫喊,上前就是一脚,踹在李四河的肚子上。

       而这次,李四河没有倒下,死死地扣住了桌子,说了一句王齐这辈子都忘不了的话。

       如果再给王齐一次机会,他肯定会把耳朵堵上,但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即使事先知道,也于事无补。

       只见李四河眼睛血红,额头青筋暴起,紧紧地咬着牙,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在说话一样,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你再叫我一声土拨鼠,你会撞墙直到撞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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