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言不由衷
文/锦瑟九十九原创
注：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1.
在地铁上，我收到了慕子枫发来的信息，只有两个字：想你！
我看着手机屏幕这两个字，心突突地跳着，他终于把这两个字说了出来。
之前一直小心翼翼，不敢碰触，而如今他没有任何试探竟然说了出来，可是我该如何回复他呢？
我想回复他：一样，我也想你。
可是在按发送键的时候，我又迟疑了，今天的我们已经不再是年少的我们。
年少的时候，青涩的我们，明明白白的喜欢，纯粹得就像玻璃杯的水，而如今，我是大龄剩女，他离过婚且还和前妻有一个儿子。
如果我回复他，我也想他，然后呢？
接下来我们会怎么样？继续约会，然后再结婚吗？
不，这不是我想要的未来，我不能这样子，虽然我对他也有些念想。
成年人的爱情，便是如此，不能潇洒爱，亦不能潇洒恨。
潜意识里有两个我在打架，一个说：你还是喜欢慕子枫的，你就告诉他吧。
另外一个又再说：你告诉他做什么？你打算和他继续发展吗？你的时间很宝贵，你要浪费在他身上吗？
一个说：你今天也见到他了，这么多年来，你们都没有忘记彼此，二十多年了，你们是有感情基础的。
另一个又在说：有基础那有如何？别忘记了他是个离过婚的男人，你了解的也只是二十多年前的他。
一个说：离婚了又怎么样？那段婚姻是他父母的安排。
另一个又在说：他能接受你，他的孩子能接受你吗？
……
地铁飞速前进，一会儿穿梭在地下轨道，一会儿疾驰在高架桥上。
我看着地铁窗外或是漆黑或是开阔的场景，内心无比挣扎，直到地铁在终点停了下来，我这才惊觉原来自己已经坐过站了，手里的手机界面，依然停留在慕子枫发给我的“想你”的界面。
2.
我不知道怎么回复慕子枫这条信息，索性不看手机了。
电话响了，是慕子枫打来的，我想了想，按下了接听键。
“你到家了吗？还好吗？”慕子枫温和的声音通过电波传来，想起他含笑的眸，我的呼吸不禁一滞。
“没有，我还好，你呢？”我回道。
“就是想你了，问问你，发你信息了，见你没回，怕你出事，就打电话问问你。”
“我，我没事，刚有点晕车，没看手机。”我撒了个谎。
“那你现在好点没？在哪里呢？”他继续问道。
“哦，我快到家了，在外面买点东西，逛逛街。”
“好的，那我先不打扰你了，回家了记得和我说一声。”
挂了电话，我感觉自己的脸有些发烧。
这么多年了，我和慕子枫，难道要旧情复燃吗？
那年，我们刚上初二，情窦初开。
那年，我们在晚自习下后偷偷的牵手走在操场上，第一次牵手，紧张过后，只觉得他的指尖很凉但却很有力，原来牵手是这种感觉。
……
慕子枫是我年少时的白月光，是我懵懂的初恋，而我与他亦是如此。
为了学业，我主动和他断了联系，转了学，再后面，我们的人生再无交集。
本来以为，我们此生已成为两条平行线，殊不知，造化弄人，我们竟然又再次遇见了。
3.
一个月后，我收到了慕子枫送我的玫瑰花：九百九十九朵。
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的花语：天长地久，爱无休止。
时光回到多年前，年少的我们，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一起在操场上散步。
月色如霜，将银辉撒遍大地，他问我：“你最喜欢什么花？”
那时候的我见识浅薄，开口便是：“刺玫花。”
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说：“你说的刺玫花，我见过，应该就是玫瑰花的一种吧？”
外婆家的院子门口有一大束刺玫花，开起来红艳艳的，它有一个学名叫做卡罗拉，是一种月季，亦是我们常说的玫瑰花。
我黑着脸对慕子枫道：“有这么好笑吗？反正我就是喜欢刺玫花，就像我给你的信的信纸上的那束花……”
我给慕子枫写过情书，粉色的信笺纸右下角是一束玫瑰花。
慕子枫来接我下班，簇新的迈巴赫停在公司楼下，引得人频频注目。
我惊慌失措地钻入后排，火速关上门催促他快点开车。
慕子枫看着我无奈笑道：“你应该坐副驾，这才是你的位置。”
我不置可否，催促他：“快开车吧，等会被同事看见了。”
“怎么这么怕被同事看见？” 他语气有些不太开心。
“没，快走吧。”
我喜欢他，但是我真的没有做好和他在一起的准备，我还无法彻底说服自己。
潜意识里，我只是他年少的一点缺憾，若是我真的和他在一起了，这个遗憾了结了，那是不是我们也就结束了？
我不敢轻易开始，有的开始往往意味着结束。
我用成年人的思维，揣度着他的对我以及我们之间的感情。
4.
一顿饭吃得索然无味，慕子枫见我心不在焉，他也没说话。
吃完饭，他送我回家，在离家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叫住了他：“我到了，我家就在这附近，今天谢谢你了。”
我开门，车门锁着，显然慕子枫不想就此放我下来。
车内开着空调，放着舒缓的曲子，慕子枫的沉默，让这小小的空间平添了几分莫名的压抑。
明明只是几十秒的沉默，可我却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他的声音依旧温和，但却带着几分疏离：“你不信我！”
“我，没有……” 我明显气势有些不足。
车内的气氛陡然变得冷了许多，我没再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慕子枫开着车，并没有放我下来，甚至没有停留，他转了个弯，载着我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深市的夜景灯火璀璨，穿过重重璀璨的灯火，车子停在了一辆别墅下。
“这是哪里？我要回家！”我连忙道。
慕子枫回头看了我一眼，眼底略微有些笑意道：“这是我家，带你来看看。”
“啊，你家啊……我，我要回我家！”
慕子枫没再说话，只是按动了手里的开关，别墅的大门缓缓开了，他把车驶入了车库。
车一停稳当，我便跳了出来。
慕子枫下了车，看着我笑道：“已经来了，上去看看吧。”
我看着他，没动。
他似笑非笑看着我继续道：“你不想让我知道你住在哪里，那我让你知道，我住在哪里，这不一样吗？”
他的笑让我觉得:若是我不去，便是我想多了。
5.
慕子枫换了衣服，进了厨房，很快便端出了几样小菜并一瓶红酒，他对我道：“刚看你没怎么吃，应该是那家菜不合口吧？”
我惊讶地看着他道：“你会做饭？”
他看着我认真道：“怎么？很奇怪吗？”
他边说边给我添酒，我阻挡道：“我不会喝酒，之前也和你说过，这些年来，我的工作没有任何应酬……”
他看了我一眼，没好气道：“这不是应酬，算是陪我吧。”
杯酒下肚，我的话多了起来。
“慕子枫，你有情人吗？”
“哦？情人？”他探究地看着我，惊讶道。
“恩，是的，情人。”
“你想知道？”
“嗯。”
“我的情人，不就是你吗？可是你似乎有点不太愿意？”他看着我，认真道。
清亮的眸光，让我想起了当初的那个少年，他眸光清澈地看着我温柔道：“听说你喜欢我？”
我喜欢慕子枫，所以我悄悄给他写了封“情书”。
可惜的是，那封情书并没有送到慕子枫的手里，那封情书让其他人给截胡了，还被传得沸沸扬扬，以至于我走到哪里，同学们就用奇异的目光打量着我，其中不乏奚落的意味。
一日我正被人嘲笑主动倒贴的时候，慕子枫过来了。
他挡在我的身前对其他人道：“这是我女朋友，你们不要笑她了，是我先喜欢她的。”
周围的人看着他笃定的神情，渐渐散了去，待身边无人时，慕子枫对我温柔道：“听说，你喜欢我？”
慕子枫清澈的眸光带着笃定的光芒，我头低得不能再低，脸红到了脖子根，末了答了一句：“是的，那封信，本来是要给你的，只是……对不起。”说完转身逃似的跑了。
慕子枫见我在走神，歪着头对我道：“怎么？不愿意吗？”
思绪被他的声音拉了回来，我摇了摇头道：“我在想，那时候的你，还有我，如果我们没分手，你说会怎么样？”
岁月飘忽，洗尽铅华，留下真诚。
慕子枫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不过现在不是挺好的吗？”
6.
夜已经很深了，慕子枫还是把我送了回来。
我坐在副驾上，在离家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我叫住了他，我说：“到了，我该回去了，你也回去吧，路上小心。”
他看着我欲言又止，而后探过身来，用力抱了抱我。
古龙香水的味道钻入鼻孔，如今的慕子枫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成熟男人的气息。
他在我的耳边道：“曾经我们错过了，但现在，我不想再错过，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温热的鼻息喷在我脸上，这让我有些心猿意马。
二十多年前，他的唇也曾在我耳边厮磨了许久，我知道他想吻我，但是最后只轻轻落在了我的脸颊上，接着两个人就跑开了。
我搂着他的脖子，借势在他耳边轻轻道：“你还记得，你的初吻吗？”
他触电似的离开我，自嘲笑道：“你啊，最会破坏气氛，这次先放过你，我走了。”
我下了车，站在路边，目送慕子枫驾车离去。
成年人的爱情，有着太多的试探与言不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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