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麻雀

黑蛋儿，上！我一打开偏房的门，就看见一只麻雀在房梁上扑棱棱一下飞过去，再仔细看去，钻进椽子缝里，几秒钟后又呼一下飞出来，在房梁来回飞，这是一只刚出窝的小麻雀，老麻雀已经去外面广阔天地觅食了，它在学飞行。

我暑假刚回家就发现了这个平时不住人的房间有麻雀进出，查看了一下，是我家的房子有些年代了，连门窗上方与房梁处有了一道缝隙，刚好身材娇小的麻雀可以钻进来，麻雀本就稀罕屋檐下的缝隙做窝，钻进缝隙后没想到里面是更宽广的世界，于是索性在隔断墙的缝隙里安了家，冬暖夏凉，就开始了繁衍后代，这样我家的这个房子就遭殃了，这是我回家后要住的房间，平日里不住人，里面放着弟弟不用旧衣柜，缝纫机还有一个畚用床以及被褥，最主要还有我家信奉的菩萨神位，麻雀只顾自己撒着欢每天出入，给屋子里扑棱的到处是鸟毛，鸟屎，弟弟说发现时已经有鸟蛋了，不忍盗取，只等小鸟出窝后，把房子重新修理一下，刚好赶上我回来了，每次都是我回家后认真把这个房间收拾一下，看着被收拾干净的房子和神像，满意的点点头，这间房子是我未出嫁之前的房间，能够一直为我留着，很是欣慰，母亲健在时候，每次回来之前她都会为我打扫一遍，晒好被褥，如今我只是给弟弟说把我的被子提前晾晒一下，其余的我回来后收拾。当我出去到父亲房间收拾一通后再次回来时，又被这两只讨人厌的麻雀扑腾的到处是鸟毛，可恨的是竟然把佛像前撒下鸟屎，心中的憎恨萌生，我一定要把你们都赶尽杀绝，这时候我是带着气愤的，黑蛋儿见我开门也尾随进来，一见到房梁上来回飕飕的俩麻雀，立刻兴奋起来，一跃而起，朝着落点扑上去，怎奈麻雀在高处，黑蛋儿总是拼了全力，也只是扑在一米多高的墙边上，对麻雀只是惊吓，够不成伤害，我于是从院里找来一条竿子，带领黑蛋儿开始了对麻雀的围攻，我的意思是，把它们撵出房间永远不再回来，就完事大吉，各自安好，互不打扰，在我的竿子跟着小家伙几圈转下来，仰着的脖子开始发酸，两只顽强的家伙，一会儿飞到左，一会儿飞到右，一会儿飞到窗户上，梦想着从明亮的窗子里飞出去，殊不知我的窗子一般是不打开的，由于没有人居住怕落灰尘，都关的死死的，俩只小家伙一会这只碰一下玻璃，一会儿，另一只碰一头雾水，我不停地拿竿子挥动着驱赶着，由于门口低的缘故，上面还被我挂着一道门帘，虽掀起来，也是影响高度，这些鸟儿只是认准了在高处飞，压根不敢低飞，加上黑蛋儿在下面如猛虎似的左右跟踪，早已把两只吓得一刻不敢停留的飞来飞去，终于一只体力不支，在门口上方顺着门头的连门窗滑下来，下面是刚好门帘口，趁机捡回一条命。

连连喳喳喳的变了生的叫着，一边飞进屋旁的丝瓜墙上，黑蛋儿望着飞出去的一跃而起仅差半米，还是落空，望着钻进丝瓜腾里的麻雀呲着牙，张张嘴，又张张嘴，恨不得一口吞下它。那丝瓜蔓上站着几只老麻雀，一直在渣渣喳，渣渣渣的凶叫，好似知道它们的孩子在里面遭到堵截，终于等到你，一只飞出来，它们这是安抚小家伙，还是在责备它。

一个飞走后，我想让另一只也尽快飞走，我不可能一直开着门等，那样老麻雀便也再回来的，我想速战速决，尽快赶跑它，然后我要把缝隙堵上，门帘挂好，另一只见我们追赶到外面，暂时有了休息的空隙，稍作休息后，见我的长杆挥到近身处，呼一下飞过去钻进椽子缝，我直接把竿子只戳缝隙，吓得它又飞出来，钻进另一个缝隙，我再撵过去，这样来来回回，这小家伙，还真有耐力，我知道一直这样让它飞到精疲力尽，就会掉下来，我们在内耗，黑蛋儿也在地

上疯狂的向上扑叫，我的脖子已经酸的不行了，毕竟我要一直仰着头寻找它来回飞的落脚点，脖酸头蒙，更加归罪于这只小麻雀，好你个小家伙，让你跑，放你走，偏偏你不走，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扑棱劲，外面的老鸟依旧在墙头上叫的急急的，听得出那种焦急的呼唤，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

可是它笨呀，就是在房梁间迂回战，我也累，它更累，黑蛋儿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这七月流火的天气，一动就是大汗淋漓，浑身是汗的我有点急躁，恨不得一杆子拍死它，这时可能是它也累了，一个没落稳，从墙角处滑下来，顺着衣柜下滑，没等到落地，黑蛋儿一窜扑上去，只听到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就知道已经到了黑蛋儿嘴里了，得到猎物的黑蛋儿转身跑向屋外，黑蛋儿，给我，黑蛋儿拿来，听到动静的弟弟赶过来，一边阻止黑蛋一边说，“放生吧，別让黑蛋吃”。我知道，黑蛋儿，刚刚得到的活物品，它会一直把它玩耍致死才会吃掉的，这次，黑蛋不听我的，只管叼着它的战利品找安全地带，我紧随其后，一遍喊一边吆喝它，黑蛋儿，不准吃，不准吃，见我下命令，它稍稍停了一下，扭头看了一眼我，这时我赶紧跑上前搂住它的脖子，告诉它咱吃肉肉，不可以吃这个，吐，吐，吐——，我大声呵斥着，这时候墙头上的老鸟，叫的更厉害了，不顾一切似的，冲出来在上空喳喳喳喳喳喳，真的是为了孩子奋不顾身，护子心切，任何物种都护犊子，我是不敢直接从黑蛋儿嘴里掏食的，那样会犯大忌，狗儿虽然平时听命于你，但在关键时刻，从它嘴里掏食物，可以翻脸不认人，所以，我是等它放地上稍微缓一下口时候，使劲搂住它的脖子，才抢过来那只麻雀，弟弟趁机控制住不甘心的黑蛋儿，好不容易到嘴里的食物，眼巴巴的被我拿去，它一遍反抗着，一遍嘴里不停的呜呜呜呜叫着，无耐被弟弟抓着皮毛，拖到一遍去了。

看着浑身被叼的湿漉漉的灰麻羽毛，还没有受到致命的伤，只是被惊吓的眼神有点绝望，一闭一睁的，绝望的看着我，我一手轻轻握着它，一手抚摸着它头上的的羽毛，擦拭着湿了的翅膀。对它说到，吓到了吧，你们不该跑到菩萨头顶上去作乱。这是给你们一个教训，也是你们生命中一劫。对它说也是对一直站在丝瓜架上叫个不停的老麻雀说。这时弟弟也赶过来，再次说，“放了吧，一条生命呢，黑蛋也不差这一口”。

手掌轻轻一松，缓过神来的小家伙，嗖——，一下子飞出去，只奔它的老鸟，这时几只混合的叫声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喳，一阵过后而后，一下子空了，只留下墙上绿萝般的丝瓜叶在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