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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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这个题目,有人可能首先想到的会是戏剧舞台上那用油彩勾画出的各式人物形象,比如公正廉明不惧王权黑脸的包文拯,比如长髯美美红脸的关公,还有白脸奸相的曹操以及“蓝脸的窦尔敦盗御马”等等人物形象,当然,也有人会想起那勾画这有黑有白还有红且有点搞笑味道的俗称“三花脸”的丑角来,但不管怎样,那些都属于“花脸”,不管是红花脸黑花脸蓝花脸还是三花脸,这名称应该是因为这些人物的脸上都是画了并不是人们日常生活中常见的“花”而来,代表着中国传统文化的一种审美观念。
不过,我这里所说的花脸却不是这个意思,虽然也是一个人,但他既不是戏剧人物,而且也许他根本就不会演戏,只不过因为他一出生,脸上就有一块很大的“人生疤”,这疤,占据了他大半边脸,黑黑的,仔细看,上面还有一些细细的绒毛。为此,他小时候不知被小伙伴们嘲笑了几多,他也不知埋怨了母亲多少。但嘲笑归嘲笑,埋怨归埋怨,他就那么成长起来了,而且长得十分结实,是个好劳动力,而且在集体生产时还非常舍得出力,所以,二三十岁时,就当上了大队民兵营长,成了大队干部,当然是不吃“皇粮”的那种土干部。 我看到他,是在县里的大型水利建设工程“青山水轮泵站”大会战时,他是他们大队的带队干部,我是公社文宣队的队长,有时候开会时能远远地见到一面,感觉是憨憨的不苟言笑的那种人。
但有一次,为了采访工程建设中的好人好事编写文艺节目,我们面对面的交谈了一次。 那次采访的对象就是他,原因是,在工程进行围堰堵口,也就是截断澧水以便于开挖基础修筑大坝的最后关头,他带领他们大队的突击队完成了最艰巨的任务,而在上报先进典型的时候,他坚决不同意将自己报上去,而是推荐了一名下乡知青,理由是,那位知青下乡后表现积极,“上堤”(指上工地)前招工时,因为家庭“出身”原因没能“上去”(指招工进城),他也没闹情绪,参加工程建设,还能一如既往的冲在前面,很不简单。就那么一句话。而我采访他的时候,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说那是应该的,以至于我也没能挖出什么豪言壮语高境界的语言,因而我也没能编什么文艺节目来拔高的宣传他的光荣事迹。
还有一次,他们大队一位在工地劳动的女知青不知怎么的,脚踝处被蛇给咬伤了,当时卫生员又刚好不在,他知道后,赶过去,用绳子将伤口附近捆绑一下之后,二话没说,低下头就用嘴在那女知青的伤口上吮吸起来,直到将毒血完全吸出……那女知青见他那样,开头吓得叫起来,当毒给吸出来之后,感动得放声大哭了。这事儿,后来在全工地传为美谈。
那天见到他,提起这事儿,他却表现得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黑红的脸膛比起平时更是红了一些,确实有点像红脸的关公一样,当然,不仔细瞧还真看不出来,我之所以觉得如是,是因为我看到他那“人生疤”上冒出了一丝热汗,显得更红了,当然,他又是支支唔唔的什么也没有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