述而不作与每天写作,原则性与灵活性——阳明
我们常说真正的儒家贤者需要具备三点立功立德立言,他们缺一不可,但是这3点从古至今都十分难抵达,可是阳明却提出了与其看似相反的结论。
先生在讲学的过程当中,便有学生问这样一个问题,他们的后世的著作如此繁多,恐怕也有扰乱正学的。就比如说在当时比较倡导的朱熹的理学。其实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对孔子孟子的道理理解有所偏离,这也就是为什么孔子会不愿与著书立说,是因为后世的人会根据这本书来判断这个道的本质,而也就是因为这个孔子所留下来的论语也都是后世的弟子写的。
而对于这个问题,先生首先提出了人心天理浑然不分,就比如说先生所说的心即理,孔子所说的仁心,孟子所说的四端。而先贤所写的书,其实只不过是给他们所谓的大道,也就是孔孟之道,画一个像,一个画像只不过是将大道表面的轮廓,大致的给后人表现了出来,可是这样的书并不是道本身,对于道来说是不可以直接给人言说的,因为这样的道没有定义。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孔孟常说要以身正道,所谓的大道就是活出来的样子和状态,这样的道是与生命不可分的,他所看重的是生生不息,创生万物的创造性,是天道下贯之后的仁心,这样的心是在1%的1%。所以先生才会说大道有他的精神意气,人与道要合一,这样才是真正的大道。所以对于先贤们的道来说著书立书是可以的,但是书只是指月之手,并不是月亮本身,手可以指明大概的方向,可以指明月亮在哪里,但是当手指向月亮的时候,我们应该看的是月亮而不是手,也就是说在我们看书的时候看的应该是大道,我们并不应该依据书去还原先前的道。
那么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每天都还要写作呢?这是因为我们习作所写的仅仅是1%中的理性,而不是1%的1%中的德性,习作所呈现的是德性的表面。而当我们达到了1%的1%中的那个德性时,我们就要做到以身正道,在这时我们一定是具有理性的,因为德性在理性之上,但是这里的理性也许并不是逻辑思维,而是通过理性所呈现出的德性大致的轮廓。
其实当我们在解决了这么多问题之后,我们就会发现,任何一个问题都可以用儒家的道理去解释,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先前的那些圣贤们都会预知,是预先想到的吗?
对此,其实先生的道理也可以解答这个问题。其实当我们仔细看这个问题的时候,就会发现这个问题本身就存在着逻辑问题,比如说,周公治理作业以教化天下是在周朝的时候发生的,但是在比周公更早的,尧舜为什么不当时就以礼乐教化天下呢,同样孔子删述六经以诏万世,也是周公可以做到的,那周公为什么在当时就没有提出呢。所以在这时我们就可以发现圣人所讲究的是一个时机,在时机未到的时候,一般是不会那么做的,而在实现到的时候,他们之所以那么做,是因为有这个需求。
那么如果时机未到的时候应该做什么呢?我们先前也说过,圣人的心就如同明镜一样,所谓明镜其关键在于明不明,如果这颗心如明镜一般没有任何瑕疵,是可以让万物如其所示的,那么同样这颗心也可以让一件事如其所示的发生,这也就是我们所说的无事不正。所以像明镜一样的心,在时机没有到的时候就磨镜,让明镜没有任何瑕疵,这也就是原则性。而在时机到了时候,没有任何瑕疵的明镜就应该照事,让那一件事如其所示,同时一个解决了那件事情,而这也就是儒家所谓的灵活性。
而这样的道理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也同样适用,就比如说当我们没有遇到事情的时候,我们就要内修,也就是磨镜,而当我们真正遇到了事的时候,就要让那件事如其所示地在自己如明镜一般的心上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