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棒

       Adam把威士忌喝下肚，感受着酒在胃里燃烧着蔓延着，他在享受。酒吧有些嘈杂，却影响不了他频频空想，背后还传缓慢悠长的爵士乐，男声低沉，虽在唱歌，但感觉却是在字字斟酌地念诗。他晃了一下酒杯里的冰块。冰块碰撞，发出声响，‘碰’一声。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个人，过去，他自己也这样念书给他听，可是那时满地的月光，所听的钢琴曲，变得越来越遥远，琢磨不透，触及不到。

       酒吧有些昏暗的灯光，使Adam更加深入得思考。他不由得怀疑，这些年是否做对了，迷茫了不知多久，他被打断了，回过神来。一个着摸胸超短裙的女人，爬上了他的腿，不老实的手到处乱摸。

       他直接站起来，留下酒钱，出去了。

       这时是早上四点，天还是死寂的黑，零星几盏路灯，拖着最后的生命，时明时灭。他便开始无所事事地溜达起来。从西街绕到东街，穿过几条肮脏不堪的小巷，在湖边停下来。他坐在广场的台阶上，望着眼前这团黑湖，好像要被它吸进去了一样。

       天亮后，人逐渐多起来，Adam就起身再次走起来。他在商业街吃了早饭，喝了一杯味道及差劲的咖啡。刚转身走出店时，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

       高大的男子从拐角转过来，身旁跟着一个五官精致的女子，突然间，两人眼光交错，停步，站在原地。

       Adam扶了一下眼镜，看着眼前身体僵硬的他。

       “Barrette，”他挤出假笑，“真是好久不见了啊，让我想想，十年了吧”

       “Alana，帮我去买份早餐”。

      气氛一度降到零点，两人相视却无话可说。看着对自己似笑非笑的Adam，Barrette只好先开口。

       “你一直在这？”

       “你今天刚来的。”Adam没有回答。不难猜到，他冷静外表下，还有一颗狂跳不止的心。自从上次告别后，他如数次想过究竟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和Barrette再次见面，却偏偏漏想到这样的场面。

       “刚刚坐飞艇到的。”

       Adam并没准备继续问下去，在等待了五秒之后，他把手插进兜里，拿出还没用的餐巾纸，写下了一串数字，放到Barrette手里。

       “有事，随时找我，请你喝酒。”

       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只留下攥着纸的Barrette。

       Barrette看着这一串陌生的号码，太阳穴突然刺痛起来，他僵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Alana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