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次郎的夏天》:来自陌生人的温暖
【九洲芳文】
最早知道《菊次郎的夏天》,是在女儿的小学作文里,她说特别喜欢这首钢琴曲,于是我特意找来单曲循环听了很久。这首明快灵动的曲子,让人有一种夏日爽朗,风轻蝉鸣的闲适感。
今天无意中看到一部电影也叫《菊次郎的夏天》,片子很老了,入围过1999年戛纳国际电影节,也难怪我不知道这部电影。看后觉得很治愈,忍不住分享一二。
电影在同名钢琴曲中开始,一个憨实的小男孩不停地奔跑着,他背着蓝色的天使背包,跑过铁桥,跑过街道,跑向他心里的家。
01 孤单的小男孩
影片一开始就出场的小学三年级学生,正男,不高,不白,不帅,阴郁,寡言,双眼无神,总是低着头。从别人的对白里得知,他自小丧父,母亲在外地工作,他和外婆一起生活。
放暑假了,小伙伴们都跟父母出去旅行了,他一个人没有地方去,连足球训练班都停课了,百无聊赖的他,无意中翻出了母亲寄来的信,和幼年时与母亲的合影,他抄下寄信地址,拿上几千日元,就踏上了寻找母亲的路途。
一个小朋友是无法去到遥远的地方的,刚一出门,就被几个混混抢了钱。被外婆的朋友看到了,外婆的朋友帮正男拿回被抢的钱,并好心地安排她的游手好闲的丈夫陪着正男去找他的妈妈。
他们长途跋涉,好不容易才找到正男妈妈的住址。当正男满心欢喜地期待与妈妈见面的时候,意外地发现妈妈已经有了一个新家,有一个漂亮的女儿和帅气的老公。敏感的正男意识到,自己早已被妈妈抛弃了,他低着头,一脸悲伤地转身走了。
02 失意的中年大叔
陪正男去找妈妈的中年大叔,是一个自由职业者,也就是没有固定的职业,是一个靠老婆生活的男人。
他拿着老婆给的五万日元费用,沉默地带着正男走了。他之所以愿意带着正男去找妈妈,一是因为确实闲散无事,二是老婆安排的事,他不得不做,他是一个不能决定自己人生的人。
大叔拿着钱,转身就进了赌场,输光了所有的钱,只能靠步行和搭顺风车去往正男妈妈所在的城市。
痞里痞气的大叔,一路为了搭顺风车,做了很多没有道德规范的行为,耍流氓、抵赖、豪夺巧取等行径,将一个没出息的失意中年男人形象刻画得入木三分。
然而,这位中年大叔也并非没有自尊心,他不会游泳,就趴在酒店的茶几上练习动作;他不会把三个橙子轮番抛向空中,就坐在一旁一直练;他不会跳踢踏舞,就边想边模仿。
无论什么事,他都要得出一个“这也没那么难!”的结论才甘心。
他一无是处,却认为自己无所不能。
正男没能与妈妈相认,流着泪转身离开的小背影,击中了中年大叔内心深处的痛。他也是一个幼年被母亲抛弃的孩子,相同的人生遭遇,让他一改来时对正男的嫌弃态度,他开始关心正男,从两个小混混的机电车上强行要走了冰蓝的天使之铃,安慰正男,这是她妈妈搬家之前留给他的,只要他摇一摇天使之铃,幸运就会降临。
回程途中,正男和大叔的关系接近于父子关系模式了。为了让正男开心,大叔刻意安排了一系列的游戏,就是为了博得正男一笑。暖暖的温情,很令人感动。
因为正男的遭遇,大叔去看了自己的母亲,在一个养老院里。他看到他的母亲离群索居,孤单独坐。他站在窗外,默默地望着母亲,没有说一句话。离开养老院,他独坐在长椅上,静默不语,或许那一刻,他将内心深处对母亲的怨恨全部放下了。
03 好心的陌生人
在寻找妈妈的途中,遇到开车旅行的爱心情侣带上正男走了一段旅程,还有酒店经理友善地开车送正男去到可以搭顺风车的地方,让正男的寻亲之路,充满了温暖。
在归途,又遇到开车环游全国的有着作家梦的“好人叔叔”,结伴骑着摩托车四处闲逛的“胖叔叔”和“光头叔叔”也再次偶遇了,他们得知了正男的遭遇后,一起想出很多古怪的点子,比如玩一边走一边穿衣服的“红灯停绿灯行”,跳进正男钓鱼的池塘扮成鸡泡鱼和八爪鱼,扮外星人,变魔术,讲故事,……
只要能让正男开心,他们不介意让自己出丑。他们是几个不聪明、不精明、不靠谱的闲散人,他们做到了很多人不愿意去做的事,他们用心地去温暖一个被母亲抛弃的孩子,用最简朴的爱心去善待一个受伤的孩子。
在一群萍水相逢的陌生叔叔的努力下,正男展开了开心的笑容,来自陌生人的温暖,治愈了小正男受伤的心灵。
或许他仍然会继续孤单,回去后仍然与外婆相依为命,他也仍然是一个被妈妈抛弃的孩子。但是他最开始的伤疤已经愈合,他接受了现实,没有妈妈,他也可以过得开心。
04 到底是谁的夏天?
为什么是菊次郎的夏天?
首先,电影有夏天的味道,很多人已经忘了夏天是什么味道吧。天天呆在城市的钢筋混凝土结构的房子里,开着空调,吃着冰爽的冷饮,心里早已不记得真正的夏天是什么样子。
电影里,正男他们为了去往妈妈所在的地方,他们走过夏日的公路、河流、水湾、田野、田地。他们一边赶路,一边玩耍,这是属于他们的夏天。在这个夏天,他们奔赴的不只是一个地址,他们追寻的是内心渴望的被爱、被认可、被接纳。
是的,这是正男和中年大叔的夏天。
谁是菊次郎?
我以为正男是菊次郎,姓菊次郎,名正男。
然而,影片的最后,正男问大叔,“大叔,您叫什么名字?”
大叔回答,“菊次郎!他妈的,滚吧!”
这样一句粗口收尾,很强势地将夏天归于菊次郎一个人的了。这个回答,表达了菊次郎与自己的真正和解,不管这个自己曾经是个痞子,流氓还是混蛋,他都可以去面对了。
只有接受和面对,才有可能去改变。
菊次郎在这个夏天被治愈了。
好人叔叔、胖叔叔、光头叔叔用真诚的善意帮助了小正男,这个美好的经历,一定也会照亮他们未来的人生路。
05 写在最后
影片就是几个成年人帮助一个小男孩寻亲和疗伤的简单故事,既不惊险,也不刺激。
美丽的夏日风景,一个总是低着头的沉默小男孩牵动着观众的心,他很普通,很弱小,让人忍不住想去帮助他。
整部电影,台词简单,情节平淡。观后,有细微的悲喜,还有小小的感动。既是几个成年人帮助了小正男,也是小正男救赎了几个生活在社会边缘的成年人。
这个夏日的结伴旅行,小正男和菊次郎先生都完成了心灵的成长,对于生命和生活的认识更进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