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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毛驴

2023-03-05  本文已影响0人  天崖浪子

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26期“寻”专题活动,文责自负。

夕阳西下,乡间土路上目送着一架驴车渐行渐远。直到那通身油黑锃亮的毛色,长长的脖颈,高大的个头消失在视野里,带着一种落寞,亦或是一种悲哀,从此便尘封在历史的记忆里。

这是几年前留在我脑海里关于毛驴的最后画面。

毛驴,曾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虽然现在乡村农舍间几乎见不到它们了。

我对于毛驴最初的记忆,是它们套上犁杖,顺垄侧划趟玉米茬子。犁杖走过,玉米茬子便都破土松散地横在垄上,用靶子一磕一搂完活,比起人拿镐一个一个地刨起来又省力又省时。

用镐刨茬子,我是干过这活的,深知那一亩地几千棵茬子挨个刨下来,需要多大的耐性,花费多少时间体力。还好后来有租用毛驴套上犁杖趟茬子,解放了劳力。

起初毛驴并不是家家有,多是二三家合伙买一头毛驴,搭伙种地。后来过惯了苦日子的人们手头宽绰了些,便家家养起了毛驴。

我家也是后来才养的毛驴,记得最先养的是一头灰色的母驴。它眼睛很大,性情十分温顺,架车耕地不用人过多的吆喝,干活走起路来不紧不慢,妥妥贴贴。

春种秋收,它承担农活大部分的劳力。耕地,趟地,装载运送粮食,家中的田地留下了它坚实的脚印。

它有力气,但它也会累。印象中还留有它干过活后通身汗水的样子。就在此刻,好象刚刚它就这样安静地站在面前,一动不动。

累过力时,它会蜷卧在地上,任嘴里喘着粗气,无声地歇息。这时它的牙床会肿起很高,疼痛不食草料,便需要人用盐粒牙床上上下揉搓消肿止痛。

它不但可以为家里减轻劳动负担,也会给平常日子增添情趣。

想想夏日中午树林里绿草地上,一根长长的绳子一端拴在笼头之上,一端绑在树干上,任它围绕树干转圈吃草。

看它有时打着响鼻驱赶钻进鼻腔的小虫子,有时晃晃脑袋抖落头上的小虫子,也会不时地甩动尾巴驱散蝇虫。

临近下晚,看到它吃得饱圆的肚子,心里会一阵欢喜。提到欢喜,最是见到它每隔上一年会产下一头小驴驹的时候,母子俩头拱头亲昵的情形,也会深刻地感受到存在于动物身上的母爱。

毛驴就这样年复一年融入农家生活。

后来究竟从哪年起记不太清了,农用四轮车开始走进了农村,灭茬机,随挂播种器具相继走进了田间。一点一点的毛驴的作用被四轮车所代替。

就这样,不再需要毛驴为人们承担劳动负担了。毛驴饲养渐渐一年比一年少。一个村里起先由百八十头,到后来二三十头,再后来三五头,直至在村里已经看不见毛驴的影子。

现在毛驴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脑海,如果说以前在农村生活的孩子不知道毛驴啥样,那叫不可思议,而现在农村的孩子不知道毛驴啥样子,太正常不过了。

毛驴属于它们那个时代,随着社会发展变化,它们现在己经淡出了历史的舞台,也只有和它们曾生活在同时代的人们,提起才会对它们有一点印象来,才会在记忆中去寻找它们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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