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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自剖 剖出独特优势<8>(随笔)

2018-09-12  本文已影响182人  张春发_66a0

我们从地主家的后柴院小土屋里搬出后,虽然又返回到村北的大点的学校里,但却很长时间没有一个固定的教室可供我们听课学习。

没有教室的日子里,老师常带我们在第一生产队菜园子旁边的小杨树林里上课。一块木质的半大黑板被老师和同学们搬来搬去,一会儿东一会儿西,有时南有时又北,举棋不定,莫衷一是,象卧不稳的兔子,没有停歇的固定场地。

没有教室上课的日子里,我们全班的小朋友们人人怀里常抱一个小板凳,身挎小书包,随着老师的一声号召,随时转战在小树林里的任一部位。听鸟儿叫,看蝶儿飞,望霞光万道,伴黄叶从秋风中飘落…日子多半过得也悠然自得,陶然有趣。然而,大雨不速而至或雪花乱舞的时刻,我们个个不是成了可怜的落汤鸡便成了令人揪心的寒号鸟…每遇此种鬼天气,我们不是临时解散仓遑四蹿就是被老师一句话宣布放假至于啥时候开学得看天气转好了再另行通知。

由此,我们十分怀念在地主后柴院土屋里上课的那段相对安好的日子。

冬去春来的一天,老师在班会上突然宣布,好学生是要代表全班去村北大学校里参加考试竞赛的,其意义非凡,责任重大。

老师的临时宣布,对我无疑是五雷轰顶,摄魂丧胆。我自报名入学到至今,已上了这么多天学,却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考试,更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竞赛。我拿什么去代表班级去应试应赛呢?简直是闻风丧胆,畏考试畏竞赛如敌如猛虎,没上场就先自怯懦与萎缩了!

我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不想去参加那些什么考试与竞赛了,只一门心思打着退堂鼓。

打退堂鼓的心思只在我心里,可全班师生没一个人弄得明白。我只有佝偻着小细腰儿,把笨脑袋弯到胸脯前哭呀哭,先小声嘤嘤后大哭嚎啕,同学们都莫名其妙,有个儿高的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哭得己进入状态,跟真的已没任何差别了,自感己泪水滂沱,鼻涕横流,昏天黑地。早有灵通小同学飞奔去报告给了老师。

老师匆匆赶到我孤零零哭坐的位置前,轻拍我的背,我抽搐不抬头;老师伸掌摸摸我汗与泪湿浸着的额,惊讶地说,咿!小春同学可能是重感冒都发高烧了!同学们!都发扬互助友爱精神,快送小春同学回家去吧!告诉他的家长,快到大队药铺抓点中西药喝下或打一针止住烧,通知他的家人,不痊愈就不要急来上课了。早有一群大个儿子男生七手八脚自告奋勇,胡乱地把我抬了扛了吆吆喝喝一溜烟儿朝我家的方向涌去了。

一天后,我再病秧秧地来到露天学校的小树林里时,早听到男女生在窃窃私语又嘻嘻哈哈。其大意基本上是说,班里的王大头代表我班已考了试,成绩都下来了。王大头考了二十一分。全村校排名第一,是倒数的。老师当场面红耳赤地对王大头说,你王大头,头不小,晕劲儿可太大了,考了那几分,还不够拿回去让你爷奶奶买几根儿韭菜蒜苗卷馍吃!算我白教你大半期,愧你还是好学生呢!

围拢的小同学们都哄天大笑,笑得王大头无地自容,仿佛那一刻,王大头的头显得更大了。而阵阵笑声,却把小树林里的鸟儿蝶儿与昆虫都吓得无影无踪了。笑声止后,四周全最寂静。

我却一点儿笑意也没有。我认为我比王大头同学更笨。王大头同学会的我肯定不会,王大头同学不会的我绝对更不会。我根本无任何理由笑话他。退一步说,若换作是我上场,我敢说我考得比他更砸锅,更辱没我的老师与同学们。…或许我昨天的哭虑是多余的,或许老师根本就不会抽选我去应试,都是我瞎恐惧了。还好!一试掉层皮,总算胡弄过去了,宛若躲一劫。

许多年后,我都在思忆这个事儿,说小不小,说大也大。也突显我人生的个性中的一大致命弱点:遇事未经交锋就先怯场了!人生第一答卷就白板儿零蛋了!…这是多么不可思议而又多么悲凉的事啊!当然这种思维与认同,是浓含了宿命论与封建思想糟粕的观点,是被当时政治形势痛击与鞭挞,批倒批臭的。但以唯物论认识论解释,只要后天努力鼓足勇气以死都不怕的大无畏英雄气概去处世间万事,没有不所向披靡势如破竹迎刃而解的!

具体我那时的我,笨而小肚鸡肠且鼠目寸光着,哪有一丝一毫的放眼世界与高瞻远瞩?我连算术应用题中和是多少差是多少都不会如何列式运算的人,我连国文书中工人叔叔运输忙竟领会成工人叔叔成天都在忙着搬送书啊的人,若让我上考场参赛,岂不是瞎子点灯白费腊,不喜不乐空悲一场么?!

那时我笨的程度,无疑跟傻瓜白痴一模一样!

            <待续>

9月12日午间于苏州玉出昆冈清风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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