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多久没回家了？

    你有多久没回家了？

                    文/车盼

        一天的午后， 两位七十岁左右的老人正在躬腰驼背锄地，炎热的太阳高挂于他们头顶之上，汗水从老人们的脸颊滑落。这时，老婆子停了下来，挺起不能伸直的腰，一手拄着锄头的木柄，另一只手伸向后背，拍拍酸痛的后腰，缓缓抬起头，眯缝着眼睛望了望天上的太阳，想起以前。

          那是30年前，年轻的他们在锄地，年轻时的老婆子锄地累了，以同样的姿势停下来休息，这时一个小男孩跑来，叫道：妈妈，妈妈，你是不是累了，快蹲下来，我帮你捶背。年轻时的老婆子蹲了下来，儿子的小手在她的背上轻轻地捶着，她看着儿子的小手，闭上眼睛，享受着儿子的捶背。

        老婆子缓缓睁开的眼睛，思绪拉回现在，睁开眼后，感受到后背有人在捶，激动的回过头叫道：华子。这时，老头子的声音传来：华子没有回来。老婆子这才看清是老头子在给她捶背。原来老头子看到她有点累，就走了过来轻轻给她捶背。她摆了摆手，让老头子停下，转过头看向村前伸向远方的大路，轻轻叹了口气：唉！华子啊，该回家了，回家吧……

      傍晚，老两口回家，夕阳把两个佝偻的身影拉的老长。回到家后，老婆子准备做饭，发现厨房灯泡坏了，看见老头子在院子里忙着，就自己搬来凳子换灯泡。这时在院子里的老头子忽然听到厨房传来一声响，老头子快速跑到厨房，看到老婆子躺在地上，凳子歪倒在老婆子脚边。老头子大声叫道：老婆子，老婆子……老婆子努力睁开眼睛缓缓说道：别告诉华子。说完便昏迷了。（响起救护车鸣笛声，声音慢慢消失）

        老婆子昏迷这段时间，做了一个很幸福的梦，梦中阳光明媚，老婆子正在院子里忙，忽然听到门外有人叫：妈，妈，我回来了。老婆子立刻扔下手中的活，快走到门口，看到华子和静提着礼物，孙子小昊在前面跑着，向她走来。老婆子拉着华子和静的手有些激动的说道：你们来了……来了就好……回家就好……老婆子说完转过头用手抹了抹眼角的泪。这时，孙子跑过来，摇着她的手说道：奶奶，奶奶，快来看看，我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

        这时，在医院，老头子正拉着老婆子的手叫道：老婆子，老婆子，醒醒，醒醒。老婆子缓缓睁开眼睛说道：老头子，我怎么睡着了？这是哪啊？

      老头子说： 这是医院啊，你昨天从凳子上摔下来了，可吓坏我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我怎么办啊？老婆子微微一笑，说道：老头子，我梦见华子了，梦见他们一家三口来看咱们，还带了好多礼物，本来我正跟孙子玩着呢，却被你叫醒了。老头子，我想跟儿子说说话。老头子点头，拿出手机拨通了华子的号码，“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老婆子苍白的脸色有些哀伤，缓缓说道：没事，华子肯定在忙，没空接电话，他看到会回电话的。说完转头看向窗外。窗外的早晨，寂静中带些喧嚣。

        两周后，老婆子出院，由于这场意外，老婆子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在一个静静的午后，老婆子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老头子在旁边用颤抖的双手剥着一个橘子，老婆子转向他，用无力的声音问道：华子有没有回电话？老头子摇了摇头，老婆子的眼神有点黯然，“可能华子工作太忙，忘了回电话”，老婆子说道：老头子，有空再打电话，给他说，让他注意身体，别只顾着忙工作。老头子点点头，老婆子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对老头子说：再顺便给华子说声，有空的话，带着静和小昊回家看看吧。

      一个月后，老头子终于打通了华子的电话。

      华子，你妈想你了，有空就回来看看你妈吧，给你妈上柱香，她临走前，一直念着你的名字，她想你们，她没活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