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存在的可能性

戴灰帽子的送报人比我清醒

他送来一份干净新鲜的晨报

破碎的新聞把铅灰的雨雲割開

最后的街灯得等到六点五十五分

才会熄灭，但是昨夜的雨让河水

漫过排水闸，枯枝爛葉把河面切断

窗前的情人节鲜花早就过了保鲜期

霉菌在枯萎的灰尘中间开了花

冷雨刺穿舊當舖的舊櫥窗

披着防水布做的谎言

中年男人慢跑過鴨川的堤岸

每一次喘氣都撕裂一点微雨的寂靜

美术馆沉默地呆立着

一個少年陡然躍下十米跳水板

把他背後的晴空一下划成兩半

我们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要说

不出聲的句子和锐利的眼神

就把我們之間的沉默割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