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在途中修行

2017-10-01  本文已影响0人  伊川令

        认识一个人,不管结果怎样,都是幸福的际遇。   

        喜欢简嫃的语言,那些关于人生,关于梦想,关于成长的话曾经直击我晦暗的心,透过指缝望天,世界原来这么明媚。“生命是深秋桂子,跌落了,才暗香迷离”,所谓破碎的美大抵便是如此。“像每一滴酒回不了最初的葡萄,我们回不了年少”道出了多少漫漫人生路上的无奈、悔恨、醒悟,以及我们在岁月的枪口下冷漠的轻笑。经年过去,曾经的孩子如今早已长大,曾经脆弱的信念而今被笃定的坚持取代,曾经的天真无邪现今早已掺杂了世情百味。   

        好疲惫,想闭上眼,不理会不想懂得的,或者捧杯余温尚存的浓茶,将自己走的酸痛的双腿放在一碰便发出“吱呀”声的藤椅上,眉眼弯弯,笑容浅浅,品一味至简的清欢,学一回文人雅士静水流深的由内至外隐散的书卷气。我的花园在自己纷飞的想象里枝繁叶茂,一片欣欣向荣,可我清楚地知道荼蘼花谢的时节将至,纵然我倾尽全力亦不能挽救破败的庭院。但,幻想的又有什么可惜,还是收拾好心情,重新上路,不逃避,不回头。   

        一路上跌跌撞撞,遇见很多人,有的投我以微笑,有的赠我以平安,有的给我以勇气,有的赐我一生默守的时光……我其实是个幸福的人,我想。   

        人间折转,天涯觅道,什么才是我想要的?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不知触动了多少少男少女的心,可,阖目静坐,尘缘倥偬,前缘过往皆风尘,一身行走,此心安处是吾家。我愿“恰似东山山上月,轻轻走出最高峰”,做天地间无拘无束的赤子,来去孑然,不用在意别的东西。这是我向往的——自由的行走,尽管现实逼仄,难以伸展,使我犹如被困“围城”不得解脱,但我毕竟不是方鸿渐,也不是那个时代的人,不必承受一样的命运。始终坚信:只要踮起脚尖,就能离幸福更近!   

        在寻常而薄弱的光阴里骄傲孤独的活着,冷暖长卷,不诉离殇。唯有死才可以安枕修行,与岁月同眠,因为死亡,这人世间最遥远的距离使我们再无距离。修生,修死,活得心安理得,死得无牵无挂……白落梅,安意如浅淡的笔调娓娓道来的不是生死离别,而是世事洞明后的波澜不惊。她们此刻繁华落尽,意兴阑珊,清淡如水,从容似风立于光阴水岸,心怀慈悲地为过客践行。这才是真正的粗砾、野性与狂放,是纵然一个人流浪,一个人天涯,也可以赏秋水长天,通草木情感。面对云飞涛走,沧浪迭起,拥有一颗清醒通透的心,卸下半生行囊,做岁月的拾荒者。   

        没想到,当我领悟“落梅风格,秋水文章”是在这样一个仓促的年纪,这些文字是她尝尽世情种种,历经千山万水的跋涉,漫长的蹉磨,才遇着的清喜水泽和分内的太平盛世,而我一朝得来便惊觉浮生若梦。我这一场行到水穷,坐看云起的修行似乎没有尽头。从盛年锦时到白发迟暮,每天都有不同的事发生,偶尔理一理思绪竟恍惚以为那些不一样的荣辱悲欢都是别人的烟火,殊不知自己身在其中,早已沦陷。人,在命运面前总是无能为力的,像一株野草,若不是有心人将她采去献给被等待的人,她就依然只是个无名的朝圣者,花开寂寞。仅有一只蝴蝶会思念她,仅有鸟儿会惊奇,仅有微风会叹息,唉,这小小的一株草,同崖边的石块一样,容易坠落,被迫,无助。   

        可是,有一天,林清玄的话点醒了我。《灵性深处开莲花》一书中说道:“真如你,在这条寂寞的道路上,我们总在寻找历尽沧桑后的一点温存。“天涯汗漫,他的寂寞从他亲手栽植的花中流露出来……我们年轻的时候。每天都在草坪上谈爱情,谈理想,谈抱负,谈许多不可能实现的空幻的梦想,或者骂世态炎凉,骂情义淡薄,骂离合悲欢。我们觉得以爱为灯就必能找到光明的新世界,必能照亮我们生命的前程。可一旦前程成为往事,历历在目,讽刺孤傲的少年心,这时我们长大了,似乎也变成了自己以前骂的那类人,于是日子便不那么安适了。我们懊恼,沮丧,拼命质问自己曾经的豪情壮志哪儿去了,曾经的深情都变成薄情,曾经单纯干净的心灵如今沾满了尘埃,怎么也抹不掉。

        在我们踌躇之际,林清玄又说:“我们都曾是青春的好男儿,不知道自己的道路,在万里的漂流中摸索。我深深知道,这个世界是个有情世界,即使是一棵短竹在雪地里长得峥嵘,一棵青松在冰雪之巅傲然伫立,也都是在显示天地有情。风云有时不免是困难和险阻的象征,但是却可以因此成就一个人的品性。”所以,如果只有安适,没有苦难的反省,日子也就不深刻了,而痛苦反倒成了点缀。   

        简单的生活,简单的原则,简单的天地,这便是真正的“大简”,需要我们用一生去坚守。   

        我们一生无着,走过万千风景,看遍人世沧桑,在红尘中行走,谋生,完备,善巧,到最后,能述说的也不过一两桩人情世故。没有所谓的千难万险,惊天动地,有的唯剩淡泊的心和不再从容的步子。这红尘,到底不是想象的模样,万般带不走,唯有业相随。既然如此,又何必苛求尽善尽美?对命运宽容便是对自己慈悲,我们所剩无几的爱再不能浪掷,因为无论怎样逃避都躲不过时光的鞭笞,遍体鳞伤时,伤心垂泪时,孤身一人时,除了爱,别无其他。   

        所以,应当庆幸,现在的我们还能生气,还能痛骂,那表示我们还有希望,有热血,还没有完全变成一个俗人,我们仍是有情有爱的人。   

        修行是至难的事,勘破无常,是以立于无常,这至深的福德,唯有用一生的善行回报。这一世,我要修持的不是得到。而是放下,我该放下执念,活得轻松点。生活是可以选择的,路也是走出来的,没有捷径,只有一步一步朝圣般虔诚的前行。任何的努力都是值得的,因为那个叫做归宿的地方,需要穿越一生的沧桑方能寻见。

        那么,从今日起,找回自我,还己长生,以真心做引,肉身做伐的告祭,引渡自己到言语无法企及的彼岸。此行莫恨天涯远,咫尺理塘归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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